“末将遵命,我等便去准备了。”秦琼说完,拱手一礼后,带着众将离了中军大帐。
出得帐来,单雄信问着秦琼:“叔宝兄,汝觉得此山与瓦岗相比如何?”
“呵呵!单二哥,瓦岗岂能与这山相比?瓦岗有草有木,多有避箭之处,你看这肯特山上,全是光秃秃的石头,我军冲击无遮无掩的,鞑子居高临下,滚木擂石,万箭齐发,上去就是个死字。”王伯当抢过话头笑言道。这几人都是曾经攻打过瓦岗山的亲历者。
“伯当兄弟,若是我军用大盾护送火器营上去,抵近轰击如何?”秦琼言归正传的问着王伯当和谢映登。
“唉~秦二哥你看那上山陡坡,在看他关隘上正对陡坡处的那处活门,显然那里是施放滚木擂石铁滑车的地方。除非用完了,否则我火器营根本上不去。”
听了王伯当的话后,就连好战的单雄信也少了些自信,不禁摇头无语了。
“两位兄长,小弟这几日去别处看了看,能上山的地方就那么几处,且都险要,想要攀爬上去都难。实在是一处有守无攻至地。”谢映登补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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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明日也要试一试,单二哥、伯当贤弟你二人各回军中挑选死士三百,明日冲山。”秦琼只得使出这最后的拼命招数,若是不成,便从此死心,不在攻山。
整晚,军中的气氛都极度压抑。挑选出的敢死队员们都知道明日一去便有死无回,军中女护士们都在悲泣着。主将秦琼和单雄信心中也极为难过,有心想取消命令,但又不甘心。时间就这样在一分一秒钟过去了。
也许是老天不愿让勇士们这样死去。原本已经好多天没有下雪的天空竟然突然飘起了大雪,漫无天际遮人双眼,原来大漠的冬季其实还未过去。
天公不作美,让已经准备好决死一搏的突击队员们不得不暂时停止,在出发军营内默默的等待着天气变晴。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木然的看着外面的风雪,如同在为自己的生命作着倒计时般。
一场风雪足足飘洒了一整天没有停息的迹象,正式的攻击只得推延到第二天了。
第2天,风雪依旧,只是略小了一点。眼看又到了午后申时,仍旧没有停息的迹象。今日的攻击时间便再次错过了,李靖不得不将首次攻击的时间再次推后,同时,在心里计算着手中的余粮。
明知是死亡的结局,往往希望过程变得越简短越好。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过程却让这个过程变得漫长,这种处在紧张中的等待让人有发疯的感觉。
“他娘的,要死都不给个痛快的,老子要疯了。”极度压抑的氛围让单雄信几乎感到崩溃了。这次作为掩护火器射手的敢死队员都是经他手挑选出来的,也都是自己生死相随很久的老弟兄,作为带队将领不光让自己的弟兄们承受将死前的煎熬,自己也同样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叔宝兄呢?叔宝在哪里?”单雄信想找人说话,排解压抑心情,想到的就是兄弟秦琼,便问着亲随。
“将军,秦将军用过午饭之后便去了军账后面的一处高坡,许是观察天色去了。”
“哦?随某去寻他。”单雄信说完,便往军帐外走,亲随小校赶忙将他的大氅披风拿上跟了出去。
说是高坡,其实就是一块高有数米的巨石。
此时,秦琼心情极为复杂的站在巨石上,任凭雪花不断洒落在头上戴的范阳毡帽上、肩上;右手背藏在身后,左手按着佩剑剑柄,眼睛炯炯有神,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的肯特山半腰处的那座关隘。在风雪中,隐隐约约的关隘如同一张即将吃人的虎口般。
“叔宝兄,可是在等天晴?”单雄信轻轻的从后面走到秦琼身边小声问道。
“不,小弟在想那些曾经在一起过的兄弟们。”
“也许明天兄弟我便要和这帮老兄弟们上路了,过来寻兄长说说话。”
“不,单二哥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伯当贤弟也同样会没事的。”
“呵呵!人终归有一死,单某从不怕死,再说为杀鞑子而死,为国而死,总好过在绿林与人争斗而死。我单家世居潞州,家中还有长兄,受当今圣上恩宠,宗祠得以保全,祖业得以扩张,就为此将这条命卖与圣上也值了。只可惜单某一身以兄弟义气为重,尚未顾及婚娶,未曾留下一子半女,是为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