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弟知道柴兄你曾多次前往京城,知道这卢照邻是那孙神医同乡,小弟也曾在京城作过神医弟子,当然更深知卢照邻其人了。此人极擅商学,因此被我师神医推荐入晋王府。其人先是为晋王制酒售酒,短时间便占据了京城酒类高端市场,一举击垮当时只有富人官吏才能喝得起的五凤酒,柴兄曾记否?”
“嗯!确有此事,这两种酒柴某都在京城喝过,确实五粮春酒一出,五凤酒便从此销声匿迹了。”
“不几日,卢照邻便主持发售了吾师“回春堂”股证,想必柴兄也是清楚的。此举为晋王杨广搜罗了京城权贵大量金银,其中多有太子党高官为获取股证投入的大量银钱,致使太子党内部一直无法完全打压晋王党。估计我晋阳官员中持有“回春堂”股证者不在少数吧!”李靖此言一出,就见百官中有人直往人后躲,窦威、窦抗等人全都低头不语。作为晋阳窦氏家族两大旗帜性人物,岂能少了可保命的回春堂生意的股证?
“药师贤弟,即便卢照邻极擅商务又与我晋阳皮毛换取粮食一事有何关联?”柴绍仍然不解的问道,殿内百官也多有此疑问,不住点头。
“那卢照邻正是因这一技之长,弃了泽州府尹一职,坐镇潞州摆布我晋阳毛皮换粮一事!诸位难道还未醒悟?”李靖厉声反问道,看向众人。
“李靖,你是说突厥商人换取我晋阳粮食最初便是卢照邻布的局?这,这可能吗?”李渊也大惊说道。
“若是只有卢照邻一人尚不可能作到,但唐公该知原河东郡最大的商人郑凤炽吗?”
“啊?郑家本公岂能不知,他家历代经商,更是常年往返北地突厥经我晋阳过---,你是说,这突厥皮毛跌价是郑家在搞鬼?”李渊突然醒悟般,大惊着问道,简直不敢相信一般。
“郑家三兄弟在经商上各有所长,郑家商业覆盖大隋,家资巨万,挑头操纵毛皮行情轻而易举之事,岂止操作定襄行情就是中原行情也可操作。只是,我晋阳百官为利益所趋,被有心算了无心,轻易中了圈套而已。”李靖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其实,晋王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卢照邻只是凭自身经验在幕前指挥罢了!晋王最终的目的便是要我晋阳吐出已经吃下的河套之地,以解京城皇家头上悬剑之危矣!”
“难怪裴世矩不售我晋阳粮食,原来其意如此!”柴绍低声念叨着,好似明白了一切。
“原来其屯兵10万与吉县也是促我晋阳以地换粮之举了,就差直接讲出来了。唉!”李渊叹息着说道,仿佛已经认输了一般。
“晋王杨广早已算准,永济渠一开,中原必乱,我晋阳入中原的毛皮车仗便是羊入虎口,根本换不得一粒粮食回返。他却将好人做到底,使我晋阳粮队入河东便如同到家般安全。如此环环相套,神仙般操作,我晋阳更是少了对河东动兵之由,兵不血刃便要强取我河套之地。一旦我河套唐军退出,吉县宇文成都10万晋军必然渡河抢占河套空虚之地。”
李靖将其中奥秘全部揭开,殿中文臣也好,武将也罢,全都恍然大悟般,惊得无话可说。刘弘基等武将更是气恼无比,连连跺脚,咬牙切齿。
“那我河套之兵绝不撤出,使其计空,他奈我何?”大学士温大雅等文官高声大叫道,引得一众文官武将高声应和。只李靖听了不断摇头。
“好了,今日议政到此罢了。本公着实累了。”李渊有气无力的说完,起身在侍从的搀扶下转身往后宫走去。殿内众官也只得三五成群携手而回。
出得殿来,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降下一点点的雪花,柴绍凭栏而望,小声问着一旁的李靖:“贤弟,除了退地换粮外,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