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至突厥大漠的各部落的毛皮等货物都集中到定襄城,等待内地过去的粮商用粮食交换他们手中的毛皮等。这些中原商人再将毛皮高价倒卖到内地,主要客户便是各地大小藩镇门阀,也有民间购买毛皮做成衣物或是皮具售卖,市场很大。
几日之后,内地粮商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从中原贩运至定襄城的粮食全都进不了城,若是私下与城内突厥毛皮商人交易,则要被定襄县府抓去没收货品。他们手中大量的粮食便只能低价与定襄县府进行交易,交易价格反而成了一石粮食只能换取5张牛皮了,等于这趟白跑了。
又过了几日,此事件越闹越大,因为这些内地行商中不少原本就是内地藩镇门阀的官商。定襄县府的垄断毛皮生意严重侵害了各方的利益。告状的文书雪片家送到了唐公李渊手中。
这天,又得到了远在荆襄萧铣的商队提告信,案桌上王世充满是责怪之意的信件还未处理。气得李渊在书房中来回走着直喘粗气。
“岳丈,何事气恼?”
“哦!嗣昌啊!世民也在,都坐下说吧!”李渊说完也气呼呼的坐在桌案前,将手中荆襄萧铣的书信和王世充的书信一并递给了柴绍。李世民好奇也拿过一封信来看。
“哦---,原来如此!这定襄县府做的也真过份了些!”柴绍看完也有些不悦。
“呵呵!这窦县令也真是聪明之人,不见有何过错啊!他那里穷乡僻壤的,城中突厥人占了多数。垄断这皮毛生意也属正常。”李世民看罢一封信后又看了另一封说道。
“世民,你还小,不懂这些。为父气恼的不是定襄县府的作为,而是窦氏兄弟。控制国家资源图一己之私。”李渊摸着爱子的头说道。
“岳丈,此事好办,小婿去窦府一趟,让他将这买卖交归国有便罢了。他兄弟二人哪有吃下诺大皮毛生意的肚量。”柴绍微笑着对李渊说着。
“如此最好!嗣昌当好言相劝,窦文蔚该识的大体。”
窦威原本就和窦抗商议过见好就收,利用李渊没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大赚一笔便罢,也知道李渊早晚必定过问这事。这日见李渊女婿上门,立刻就知道事已败露了,只得皮笑着将定襄城府的权利上缴给柴绍,并象征性的将多赚的几万石粮食上缴给李渊。李渊见了,也就不在为难他二人了。
至此之后,定襄城的毛皮交易大权便归于李渊手中,交由柴绍和内务府侍郎沈元二人具体负责,原定襄城县府一干人全部受柴、沈二人节制。突厥毛皮便由晋阳李渊出面正式垄断,采用低收高卖之法大肆敛财。为短进短出提高收效,李渊竟然动用了晋阳府库的常备粮入市交易。内地粮商不得再往定襄城,只能在晋阳城内施行粮皮换购交易,慢慢的因往返路途成本过高,内地商人便不再前往晋阳了,只将交易份额报给晋阳李渊,由李渊组织晋阳商队将皮毛等物运至内地交换。即便如此,李渊也是大赚的。
连续近半个月的垄断经营,李渊的府库粮仓中粮食就多增加了50万石。内府窦威隔天便来报一次喜,这让李渊每日都如沐春风般惬意。这可比督促百姓种粮来得快,来的容易。
“文蔚啊!本公觉得当抓住这个时机多赚一笔。可将你掌管的府库中的存粮留下50万石用于周转应急,其余存粮全都运往定襄城交于嗣昌、沈元,尽可能的全部兑换成牛皮,在组织十数只商队送去内地中原,将毛皮尽快赶在入冬前全部换成粮食运回晋阳府库。”李渊对窦威说道。
“唐公,我府库中存粮可供交换突厥皮毛的只有100万石左右,若是全部换成皮毛则可囤积近8百万张,这是不是有点多了?”
“呵呵!这算什么多的,就算800万张上等毛皮不过仅能换回160万石粮食而已,不多。况且内地大小门阀多如牛毛,他们置不起马队,但却能组建数千上万的步卒,这些步卒可都是需要制甲的;再说,天下士族名门更多,也都需要皮甲装备护院家丁,这些望族少则1千家兵,多则5千上万都是可能的,文蔚你来算算,囤积800万张上等皮还算多吗?可让嗣昌派粮队直接深入突厥内地各部落以粮换皮,尽快将毛皮换回,去办吧!”
“是,唐公。”窦威低头出去,但总觉的这样作心里有些不踏实。
很快晋阳内府粮库的存粮经定襄城柴绍和沈元之手不断换购成牛羊皮,接连不断的运回晋阳城,这厢晋阳官家商队满载毛皮的货车陆续启程南下经河东郡运至潼关,再从潼关分几路进入内地中原市场。其中,一路走旱路官道去往中州洛阳为主市场;一路登船直接去往黎阳,然后登岸去往山东齐州市场;在一路出潼关往南去往南阳、荆襄;还有一路这往西去往汉中、关中。每一路至少携带上百马车托着至少50万张皮毛,这一趟买卖便要售出300万张皮毛,要换回80万石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