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梅秀才被贾琮先前一顿呛,由于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一时难以反驳;如今又见众人围绕着这贾氏二童亲热无比,倒把自己冷落一边;再加上听文那二童之一就是贾十五郎,想当初自家书店要与他合作刊印话本,没想到却被拒绝,反而与孟家的浩然居合作,这段时间把自家商铺的生意打压不小。
新仇加上旧恨,梅秀才自认惹不起孟家,难道还会惧怕一个没落的勋贵之家吗?
只见梅秀才冷脸走了过来,开口就说道:“今日乃是文会,诸位不论诗词文章,却围住二童阿谀奉承,国公府子弟又如何,读书人气节何在,在下羞与趋炎附势之徒为伍,告辞!”
众人听梅秀才出口无礼,甚至直接把在场之人比作趋炎附势之徒,顿时不忿起来,孟杰作为主人,当先喝道:“梅兄且慢!”
若真让梅秀才就这样走了出去,外面就真只当孟府文会乃是以身份论高低了,孟杰如何能让府门蒙羞,于是说道:“我孟家每年文会宗旨乃是以文会友,文会只论文章诗词佳次,不论出身高低!如今梅兄你不服,只管那文章诗词前来说话,又何必要故作清高,拿话来挤兑。”
有书生接口道:“孟兄说的不错,二位贾小友门第虽高,难道以孟兄的家世还要趋炎附势不成?还有姚季姚兄,李宇李兄,张迁张兄,更多的我就不一一指出,你说哪一位家世不能与国公府相当,难道大家都需要趋炎附势,只有你梅秀才一人有读书人风骨不成?”
这时梅秀才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开口得罪人太多,如今已成众矢之的了,只怕一个不好,还真就给家中招灾惹祸也不一定。
就在梅秀才还在计较得失之际,又有人高声道:“说得对,就算我等乃是寒门出身,但是自认也不是趋炎附势之徒,比如你姓梅的虽然是翰林之子,今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休想这样辱人之后就走!”
能考上秀才之辈,自然不会有愚蠢之人,梅秀才这时已知自己犯了众怒,若不平息就此离去只怕日后难以收场,还不如今日事今日毕,都怪姓贾的才有此难堪,自己不好过却更不能叫他如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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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秀才打定了主意,只见他先是连连作揖,然后大声说道:“诸位兄台原谅在下一时口不择言,明日在一品居,我摆酒给大家赔个不是。”
此言一出,倒叫大家不好再加以指责了,毕竟许多人都是与梅秀才旧识,如今梅秀才当众赔礼道歉,就算不认识的也慢慢平息了怒火,梅亭之内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只听梅秀才又道:“在下之所以口不择言,也是一时激愤,诸位试想,年纪不过总角的少年郎,就算写过两本话本,难道就真有真才实学了吗?岂不知,世上还有些不知廉耻之徒,只为扬名请人代笔也不少见,所以明日道歉酒就不请某些神童了。”
如今梅秀才学了聪明,撇开众书生,话语直指贾琮乃不知廉耻之徒,为扬名请人代笔写话本。
这样一来,大家看贾琮的眼光就有些变了,谁让贾琮年纪实在太小,众人又没人亲眼见过贾琮显『露』才学。
毁人名声就如断人前程,若贾琮不反击,将来纵然再有作品面世,只怕还有人会说贾琮是请人代笔的无耻之徒。
只见贾琮上前几步,径直来到梅秀才身前,昂首凝望着梅秀才寒声道:“我要你收回刚才的话,为刚才的话给我道歉!”
梅秀才冷笑:“这不过是我的推断,如你不心虚又何必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