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吻沿着眉宇往下,经过鼻尖和下颚,最后来到精致的锁骨。
顾予的锁骨很好看,浑然天成一般,比博物馆中陈列的艺术品还要精美绝伦。
苏怀缓缓闭上双眼,用心感受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心跳。
睡裙的领口已经全部松开,她埋在胸口的唇瓣却骤然一顿。
刺眼的白炽灯在刹那间亮起,刺的顾予眼睛一痛,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地下滑,身上那具炽热躯体也已经消失。
等回神过来,只听见一个人站在窗边,正对着抽屉翻找着什么,动静极大。
待看清苏怀手上拿着的东西后,顾予微微一愣。
那是一个医用听诊器。
接着,苏怀不由分说地蹲在床边,掀起她的衣角,神情严肃,透着说不出的专注。
她拿着听诊器听了十多分钟,期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最后一声松气似的叹息才将一切打破,顾予率先问道:"是因为我刚刚的心跳不正常吗?"
苏怀没有回答,只是将头贴在她的心口,中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睡衣。
耳朵紧贴那处柔软,那里的跳动是平稳有序的,昭示着它暂时没有危险。
"嗯,我害怕。”她抬眸,一双墨色瞳孔倒映出对面爱人的轮廓,没有躲闪,两人就这么卸下所有防备,撞入对方眼底。
仿佛无声对峙着什么,苏怀不再开口,顾予缓缓闭上眼,满脸倦容。
刚恢复不久,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还不足以支撑她经受如此之大的情绪起伏。
苏怀以为她不想看到自己,心脏猛地一缩,放在顾予腰侧的手指无意识蜷缩,最后放弃似的缓缓移开。
"你听说过破镜重圆吗?"
很轻的语气,褪去一切,时隔七年,她们终于能直面自己的内心。
房间中无声叹气,又在诉说着谁的愁思。
"事实上根本没有破镜重圆。"苏怀笑了一声,这笑却是蕴含着无尽的痛苦,又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叫人难以捉摸。
"镜子破掉了,就算将裂痕一点一点粘起来,也回不到从前,和新的总是有区别。"
"但幸好,能粘上总比粘不上好。"
镜子的裂痕永远无法抹除,它留在原地,时刻提醒着两个人再也回不到过去。
顾予强撑着越来越厚重的眼皮,从温热的怀抱中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