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兵还未回话,便见东南角门呼喇喇涌进来数十个全副铠甲的将士,个个手中提着刀。当先一个人,身形壮硕,方面虬髯,甲胄锃亮,正是娄营统制使任惠。
陆桓大惊失色,急唤亲兵道:“近卫,护住制司,近卫何在?”
但那两个亲兵早已惊得面如土色,向后退去,见任惠众人步步逼近,慌忙解下腰刀,抛于地下,便萎缩在檐廊下,不敢言声。院内旁的亲兵也已不知踪影,竟无一个人敢进屋护卫陈肃与陆桓。
陈肃听陆桓叫喊,才知出了事,起身从窗中张看,已看到任惠进了院,却也没了主意,慌乱之间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房门大开,任惠进了屋来,却只有两个兵士跟在他身后,其余兵将各自散在院中把守,竟是分拨调遣井井有条。
任惠站在里间门口,嘴角带着狞笑,眼中满是轻蔑,嘿嘿冷笑道:“任惠参见陈制司、陆长史。”
陈肃与陆桓站在地当中,一时不知所措,少顷,陆桓回过神来,怒斥道:“任怀安,你要做甚?这是要造反么?”
任惠踱进屋来,两个亲兵便把守在门口。任惠边走边道:“造反?我怎么敢造反?纵然是反,我也是只反贪官,不反朝廷。”说着竟走到正中书案后坐了。
陆桓定了定神,道:“任惠,你越礼违制,以下犯上,可知罪么?你如此行径,非但干犯军法,便是国法也不能容你。我劝你早知悔改,回头是岸,制司与我也不会深究于你。”
任惠呵呵笑道:“陆渊渟,这时候你还要跟我摆上官威仪?须知你不过区区从六品官阶,我却是正六品。平日里你便对众将士颐指气使,我等不与你计较,你便越发拿起大来。你区区一个文吏,竟敢直呼老子名讳,当真不知死活。老子在前方冲锋陷阵,刀山血海之时,你却在后方享乐,哪里见识过刀子?今日便教你见识见识。来人,将这陆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