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于适跑远的身影,秦玉道:“何璠的兵马已到了两国交界之处,二位以为我该如何应对?”
徐恒道:“制司不必忧心,我料何璠必来攻我。前日鹤霄单人匹马杀败楚军,引得楚军入我疆界,三千兵马全军覆没,何璠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他必来攻我通海。此番鹤霄大功,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鹤霄能全此大功。”
张羽道:“这也不算什么,楚军不过乌合之众耳,比不得燕国精兵。经此一战,我更视楚军如无物。他纵有数万大军又能如何?如何比得过我大郑禁军?制司放心,楚人若不来攻我便罢,他若来攻,我定教他有来无回。”
秦玉道:“鹤霄切不可轻敌,何璠乃当世名将,绝非寻常之辈。鹤霄须知,骄兵必败,何况楚军数倍于我,怎可掉以轻心?”
徐恒道:“制司放心,楚军虽众,却必不敢攻香涧,那里有振远的骑兵,只怕楚人早已被吓破了胆。何璠若攻通海,岂非尽在制司算中?何璠大军昨日才到国界,我料明日他必发兵通海。制司早已令马卫疆坚守,又何必忧心忡忡?”
秦玉道:“虽如此说,但马卫疆只有三千五百兵马,何璠却有四万大军,我如何能不忧心?失了通海倒是小事,我只怕亢营人马折损太重。”
徐恒道:“制司莫非忘了先前所定之策?马卫疆只需坚守三日便可,通海地势狭窄,楚军兵马虽多,却也不能围攻通海,有又何惧?若通海当真出了差错,我这里距他只二十余里,行军不需半日便到,也定然来得及救援的,制司放心就是。璧城,兵凶战危,死伤在所难免,战事已起,此时再有妇人之仁,为时晚矣。”
秦玉叹道:“若不骄敌之心,何璠必不肯入我彀中,可若行骄敌之计,我麾下这些兵将却必有许多死伤,这当真教我难以抉择。先时我不领兵,逢战则喜,若胜则洋洋自得,并不留心谁死谁伤。可自我统领左骁卫以来,这两万余将士我每日都能见到,那许多兵卒我纵叫不出名字,却也识得他们的面孔。只因我要求战,他们便甘愿为我赴死,我这...我这心里如何能安?”
张羽道:“制司,我不懂那许多大道理,我只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若要不死人,那便不打仗。可天下六国并立,纷争不断,又怎能不打仗?若要不打仗,除非天下一统。我等今日打仗,不正为天下一统么?制司何苦自扰?”
徐恒道:“鹤霄见得透彻,为将者,便要看淡些。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能看淡生死,又何以为将?天下纷争百年,六国并立也有五六十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在我华夏大地早已司空见惯。有多少无辜百姓于战乱之中流离失所,曝尸荒野。璧城便不想救他们于水火么?只有天下一统,才能消弭战乱,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 璧城,今日之战死些人,正是为了我等后人不因战乱而无故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