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城楼上。
在悄然间,已经处于暗流涌动的风暴当中的徐定国,此时正遥遥眺望远处的秦军大营。
“徐总兵,所有城门都已经由勤王兵马驻守,还剩几处烽火台正在换防……”兵部尚书赵九郎这一整天都紧紧跟在徐定国身旁,生怕这位爷惹出什么事来。
现在看到徐定国站在城头不动,忍不住凑上前,低声对徐定国道:“……徐总兵,你看你我如今也算同僚一场,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不当说。”
徐定国回头看了赵九郎一眼,“既然你问我,那就说明你要说的这话,你自己都拿捏不准,那何必要说呢?”
“但我不能不说啊!”赵九郎一脸无奈,声音压的更低了:“我就想说,你没觉得现在陛下看你很不顺眼吗?虽说你爹平南侯当年也算是为我大乾立下不少战功,才换得这世袭罔替的侯爵,可谁又能保证这侯爵的后代,不会造……”
说着,他声音一顿。
‘造反’这两个字,在此时此刻,实在是有些不该说。
毕竟就像他现在说的。
皇帝对他看不顺眼,甚至都已经起了忌惮、猜忌的心思。
万一自己这一句‘造反’,让人家真有了造反的念头,这可不就完蛋了么?
“赵部堂,你是想说,我徐定国有造反的心思?”徐定国却是毫不避讳,目光深深的盯着赵九郎。
眼神看的赵九郎直冒冷汗。
“……我、我哪有这个意思,一时口误!口误!”
“放心,我徐家既是世代忠良,那就绝不可能存了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你说的这些,我徐定国都懂。”
“可你既是兵部的尚书,也应该知道,兵家之中,最忌惮的就是战前换帅。”
“坦白说,我可以交出手里的兵权。”
徐定国继续盯着赵九郎,声音铿锵,一字一句道:“但我要先打完这一仗,才能将兵权交出去。否则,战前骤然换了主帅,这便是自取灭亡之道!”
“陛下不懂这个道理,你是兵部尚书,你不会不懂……”
一听这话,赵九郎人都麻了。
自己虽然是兵部的尚书,可他在这之前,只是江州府城衙门的主簿而已。
兵书,他少时也曾翻过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