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的修炼,也讲究一个天分。它不像沈墨七读书,只要思考和实践就会有所收获,灵力的虚无缥缈没有道路可言。是谁垄断了灵力修炼的途径呢,还是说灵力本就是上天对于某些人类的奖赏呢。
“去死,一群丑陋的畜生。”沈墨七第一次爆了粗口,用脚狠狠踢向了旁边那透明的魔法天桥。即便良善如他,也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只能靠一句充满怨恨的言语,宣泄心中的怒气,他恨不得去找鲁迪拼命,被他杀死算了。
他恨自己的无能。
「有罪之人不是弱者。」
沈墨七脑中突然想起了这句洛将离曾经说过的话。此刻感同身受的他,只能把不甘往肚子里咽。他要向洛将离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他曾说过,人类真正的强大一定是内心的强大,与其把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陷入自我怀疑与内耗,倒不如去想想怎么让坏人付出代价。
修炼?短时间快速进步不可能。报官?笑死人了,现在是什么时代,官老爷会管他的死活。而龙语学宫的老师,也不值得信任。如果东方龙钥愿意帮助他再好不过,但他似乎有事情出去外面了,谁又能找到这个自由自在的男人呢。
「力量」,既然自己没有,那就借来用罢,人类除了双手,还有脑子可以用。
等洛将离回到龙语学宫也许是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沈墨七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一定,一定还有什么人,愿意帮助他,把他从深渊中救出来。
成群结队白色的鸟儿从天空中飞过,在透明的天桥下游行。在群山之间,青松之上,万物复苏生长,青阳温暖如常。
只有沈墨七心里淌着无言的泪水,不停地咧开嘴角,想保持一抹微笑,一抹安慰自己内心的微笑。
走到天桥中间的时候,沈墨七突然感觉腿部的骨头突然痛了一下,然后他一个踉跄失力,和姬我悠倒在了桥上。姬我悠已经脸色血白,沈墨七心中泛起一种无力感,他不该强行带姬我悠离开,最好能就近在魔法学院得到救助,沈墨七不知道姬我悠能不能挺到龙语学院。
可现在,连他都站不起来了,寒风吹过他的背部,把衣角吹得鼓鼓作响,湿漉漉的衣服在寒风中快速降低着沈墨七二人的体温,更别说现在是在高度如此之高的天上,也许等不到夜晚,他们二人就会冻死在这里。沈墨七吃力地从衣服里掏出一枚洛将离给的玉佩,如果不是他吸收了一些魔力,沈墨七不可能挺到现在。
可现在,他只能缓缓闭上了眼睛。
寒冷,粘稠,血腥。
他是到了死亡的冥河里吗,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幽蓝色的鱼儿在水下草中游行。河上遍布白色的雾气,沈墨七却感觉不到寒冷,身旁空无一人。
不知道在冥界,他是否能得到长久的温饱与平静,是否能不再以悲恸的生活度日,是否可以再见洛将离一面,对他说声:谢谢。
沈墨七晕倒了,他晕倒在桥上,而晕倒之前周围又没有人,他真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直到很久之后,一片漆黑才有了色彩。
沈墨七开始猛烈地咳嗽,他勉强睁开了千斤重的眼皮,眼前先是一片懵懵绿色,然后是红色弥漫眼前,最后再缓缓衰退,世界重新变得清晰。
“姐姐,他醒了!”沈墨七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又不太容易想起来。
好像是......洛....
洛小安一下子跳到沈墨七的床边,把身子伏低了,看着沈墨七那苍白的脸,看着他疲惫的,勉强睁开一只的眼睛。
洛小安也睁大了眼睛,把手放在嘴巴上,好奇地看着沈墨七。
“没有礼貌。”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沈墨七把眸斜着,看到那一位同样冰冷冷的身影。一位穿着青白素衣,红梅发簪别头,睫长唇红,玉眸纤手的成年女人,她独坐在椅边,眼睛盯着药罐,手里不停地捣着药材。
她声音虽然清冷,却带着一丝温暖的力量,仿佛春天融化银冰的暖风,仿佛春燕归来泛起的涟漪。而她身上的药香味儿则令人心神宁静,仿佛能催眠一样,让人安心和惬意。
“咲骨姐姐又责怪人家。”洛小安噘嘴道。
“别烦他了,让他歇息一会儿吧。这两个孩子也挺命苦,我也做不了什么,我能医人,却医不了心。”被叫做咲骨的这位姐姐,大概十六七岁,脸上总是一副清冷的表情,眼眸却无比柔情,带着对万物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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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七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还有凉凉的药,涂在绷带里,贴在皮肤上。他转头巡视,看到姬我悠躺在另一张床上,手指被纱布包着。
“这是哪?”沈墨七问道。
“放心,还在龙语学宫。只不过这龙语学宫这么大,有个隐居之所也不意外吧。”洛小安走到沈墨七的面前,叉起双手,挡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