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林章跟在景佑帝身后回到御书房。
“林公,如果东承不愿交还两峰山当如何?”
“陛下才登帝位,两峰关纵是多付出一些代价也要拿回来,否则朝中风向可能生变。至于鹿县和清水只能留待以后从长计议。”
景佑帝无奈点头:“今日委屈林公了。”
“陛下,老臣已是风烛残躯,些许骂名于老臣而言微不足道,只要能够让陛下稳住朝中各系人马,老臣纵死无悔。”
景佑帝上前拉住林章双手:“朕谢过林公!林公一片赤诚为国为民,朕终生不忘!”
“谢陛下!陛下,袁致庭不能留了。”
景佑帝沉沉一叹:“可惜了!袁将军因朕而亡呐!”
“陛下,袁致庭曲解了先帝之意,导致北征半途而废,更令镇北军两位主帅饮恨的同时,彻底将镇北军葬送!这是不可饶恕的!所以,陛下大可不必自责。”
景佑帝沉沉一叹没有开口。
振昌皇朝,昌明帝重重将茶杯砸到地面:“没有想到景佑帝如此无能!不敢大举进兵反扑夺回丢失城关,还将两峰关也弄丢!殊不知如此一来,钝刀子割肉之下,比断臂求生的结局要更加凄凉!”
昌明帝深吸一口气后,沉声发问:“四延县战况如何?”
“陛下,姚和率领新军已到四延县,并与我军接战数场,虽说姚和所率军队是三万新军,但其作战能力却不可小视!这支新军训练有素,经过数场接战之下,其战力及韧劲提升很大。”
“如此说来,姚和到了四延县之后,我军再无寸进?”
“正是。两军已然陷入胶着对战当中。”
“虽说辰光帝这些年来隐忍不发,但东承新军编练受到掣肘却是事实,大南与东承在曲江、老虎关和平江对战当中,损耗不小,庞印带兵夺回两座关城,再到如今共夺取三座大南关城之下,我们便跟东承好好较一把劲!探一探东承的底也好。”
“陛下是否想过,若是大南抵挡不住东承,赔付大笔的钱粮给东承,这样一来,东承不但有钱有粮,更有可能将怒火彻底转向我振昌。”
昌明帝凝眉看向首辅黄霖:“你认为辰光帝会压得住开疆拓土带来的天下名扬?须知辰光帝韬光养晦多年,为的是什么?能够提振军心民心,且让东承军民歌咏铭记,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一个帝王着迷?”
“陛下,这只是一种可能,另外一种可能是,景佑帝为稳固朝堂,会赔付东承钱粮,但在两峰关这座关城的归属上,哪怕多赔钱粮,景佑帝也是愿意的。而东承同样会想到这一点,倘若继续进兵,极可能招致景佑帝及大南一众朝臣集聚重兵反击,这对于东承皇朝来说,得不偿失且不符合东承的利益。”
昌明帝缓缓点头:“那便在四延县再与姚和碰碰看,我振昌皇朝的将士也该在战场见见血。”
这一次,黄霖倒是没有再开口。
辰光帝微眯着眼,稍撇着嘴角看完庞印飞马传回的奏报,随意将奏报递给胡林:“拿去给朕的爱卿们看一看。”
奏报在议政殿中的一众重臣手中转了一圈回到御案之上。
左朋策出列:“陛下,老臣认为当派出户部官吏前往两峰关参与谈判,并对大南赔付的钱粮进行点检入库。”
瞿随脸上浮现一丝失望出列:“陛下,左大人提议点检入库一事,老臣认为不妥。”
“噢,瞿公请讲。”
“如今大南究竟如何打算尚未可知,一旦将赔付钱粮点检入库押送回京,若大南贼心不死,卷土重来,不论是钱粮和兵马调动,都将可能重蹈覆辙之下致使先机丢尽。”
张鸿平紧随其后:“陛下,老臣认为瞿公所言甚是!”
辰光帝点头:“其他一众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一众朝臣大多附和将大南赔付钱粮就地造册留用之后,纵是部分朝臣以国库空虚,政务军事民生方方面面都需大量银钱为由,想争取部分赔付钱粮运回帝都,终被瞿随以南境需两线作战为由一一驳斥。
“众爱卿,接下来我们议一议两峰关是留是还。”
罗翼出列:“陛下,老臣以为庞大将军所言甚是有理,我东承该让。”
“罗爱卿仔细说说。”
“陛下,景佑帝初登帝位,清水关和跑鹿关的失守,景佑帝及一众大南朝臣心中有数,想要拿回的方式只有一个,那便是与我东承开战,在大南镇北军名存实亡,连丢两县之地的败笔上,袁致庭必须背负这个罪名!景佑帝才登帝位不久,两峰关失守,景佑帝很难接受得了,大南的一众朝臣同样接受不了!大南虽只有我东承一半左右的领土,但其领土内耕地肥沃,水流充沛,气候更是适宜耕种,米粮充足之下,大南养兵要比我东承容易。基于此,倘若我东承继续往分流关进兵之下,极可能让景佑帝及他的一众朝臣抱成一团,从而抱有与我东承不分高低誓不罢手之决心!一旦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众狼环伺之下,于我东承而言极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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