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勉亲卫很是焦急:“将军,敌军如此阵势,倘若一直压制我军,让敌军靠近城头,我军可就很难挡住了。”
“沉住气,攻方能舍命,我东承军中岂有畏缩之人,更何况我们一人足可换其三五人!”
亲卫没有再敢出声。
“传令下去,都保护好自己!谨听将令,敌军若能靠近一箭之地,展开反击。”
儿臂粗的麻绳在绞盘转动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随着令旗挥舞,石块、火团划出弧线朝着城头方向而去!
城头的垛墙兵仓内,军卒们清晰听到袍泽剧烈的心跳声,细密的汗珠顺着军卒们的额头划落,绷紧的心弦,让城外那投石车的声响格外刺耳!
“嘭!嘭!嘭!”声不绝于耳,成年人一抱大小的石块,在投石车的猛力投射之下,不论是落在了护城河内外的土地上,又或是落到护城河当中,伴随着“咚嘭声”,能够感受大地传来的震颤感!当石块投射到城墙上,随着撞击的声音传出,东承军卒的心都仿佛大了数倍,想要撑裂胸口,跳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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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滚滚,少数撞到城墙及砸到城头城内的石块四散飞溅,不时传出军卒的惨呼或是痛哼声!
章沿的脸色多了几分怒意,十之一二的石块和火团抵达城头或是城内,余下全都夯地或是炸出水花,章沿仿佛看到城头敌将在嘲笑自己!
刘勉朝令兵下令:“传我将令,命投石车和驽炮做好准备,敌方投石车及驽炮进入射距之后,以三架之力集中摧毁敌军器械为要。另,传令军卒好 生护我自己,怯退、哄闹都,杀无赦!”
“遵将军令!”
战车上的章沿远眺城头,看着城墙之上高高扬起的投石车臂架,章沿不由捏紧了拳头!尽管牙关紧咬,有再多的不甘,章沿也只能压制着心头的怒意,因为攻城,历来总是要以人命去填的道理,为将者深知,而无奈!
“传令,投石车和驽炮往前再进十丈!督战队给我压上去!石弹换小一些,死命给我投射!”
“遵将军令!”
令旗挥舞之下,盾兵结阵,将投石车及驽炮投射军卒护住,两方的石块、覆草石弹、铁木驽箭、火弹拖着尾焰在交织,绵延数里的天空飘荡着浓烟,痛呼惨叫哀嚎声不断从两军阵地传出!
章沿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老虎关守军的守城意志显然超乎自己想象!这是刘勉率军在一洗前耻,报仇雪恨!
两军你来我往,激战一个多时辰之后,章沿无奈下令鸣金收兵!过犹不及之理,章沿深知。
两军将卒不由长舒一口气,纵使在下一场战斗中死去,能够多活一阵算是一阵,有谁不怕死去呢?
杨怀武走上城头时,受伤的军卒正被袍泽或抬或背着往下走,民壮和乡勇配合着军卒急匆匆补充着石块、石弹等。
“老刘,这场守城之战,儿郎们打得好!”
刘勉吐出一口长气,眼眶发红:“曲江城的每一场血战,儿郎们都抱着拼死之心!自从曲江城失守,我们曲江守军残部退守至老虎关,每个人都在为曲江城的失守痛心!而老虎关之存失,关乎身后几十万百姓的性命,其中就有逝去袍泽的家小,有我们自己的家小!这一场若是再输,我们都知道将意味着什么!”
“放心!老刘,我麾下一万将卒,与你们一起,守护老虎关,守护我们的家小百姓!不论如何,都要给贺县尉留下多一些时间。”
大南军帅帐,章沿看着麾下一众将领:“诸位兄弟,敌军拼死守城,足见东承皇朝的援军还在路上,甚至还在调度;其二便是老虎关以北的百姓此时正在惊慌无措地准备逃离;其三,敌军想要将我们扼止在老虎关以外!是以,哪怕付出的代价再沉重,我们都得让敌军疲于应对!要么就是在我军狂风骤雨的攻击之下,摧毁其军心!要么便是逼其出城迎战!”
“末将等遵将军令!”
八月初六酉时初,章沿见攻势渐显疲态,果断下令收兵。
刘勉和杨怀武两人看着如同潮水般往后退走的大南军,绷紧的心神才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