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张氏几欲张口,却终是没有说出半字,只是脸上的泪珠不停滚落。
贺阳起身搀扶妻子:“好啦,晨儿是我们夫妻的骄傲!我们应该相信晨儿,晨儿定会信守承诺,我们明日便启程前往庆阳。”
贺晨送父母到书房门口,看着父母的背影不由红了眼眶,泪水簌簌而落。
昌隆四年七月十九,贺晨跟父母亲一同坐在马车中,听着母亲叮嘱连连点头。
“晨儿,现银和粮食都给你留下了,你父亲说的对,钱财终是身外之物,战乱若是漫延到平江,这些财物散尽,必能让百姓多记你一些恩德,行善之人,终有福报。只是晨儿一定要记得,若势不可逆,可要及时抽身退走,晨儿能够于乱局将起之时,留下履行职责,于皇朝和百姓,你问心无愧,切不能意气用事,留得有用之身,方能大展拳脚,尽展抱负。”
“母亲,孩儿谨记。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一定会到庆阳与父亲母亲团聚,请父亲母亲相信孩儿。”
“好,为娘自然相信。为娘已经把后院洒扫和饭食诸事安排了可靠的几家长随照顾你们,这样一来,晨儿可安心主持官衙公事,若到紧要之时,记得好生安排他们几家。”
“母亲但请放心,孩儿一定会好生安排他们。”
贺阳抬手掀起车帘一角,望着人行稀疏的街道,看着一张张尽显愁苦的脸,心头越发沉重!
马车出了东门,贺阳抬手轻轻拍了拍贺张氏的手:“莹莹,就让晨儿送到这里,让晨儿回衙去办理公务吧。”
贺张氏擦了一把泪:“晨儿,不用担心我们,照顾好自己,一段时日记得给我们来信,弟弟妹妹在庆阳想来已把老宅打理得焕然一新,还不知你没跟我们一起回庆阳,弟弟妹妹将会怎么念你。”
“莹莹,我有几句话想跟晨儿交代,你们在前边等我。”
贺晨扶着父亲下车,目送马车向前行去。贺阳转身,抬手揽住贺晨肩膀:“晨儿,为父想了一宿,本不想跟你说接下来想说的话,但为父终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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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父亲血丝密布的眼睛,贺晨不由红了眼眶。
“记住,为父不反对你留下来,从而成全你心中所愿所想,但你切记,你是为父此生的骄傲!我与你母亲对瑞儿和馨儿的爱,不比你少一分,但你文武双全,为父希望你能尽展所学所长,得展心中抱负,也希望你能光宗耀祖,但为父永远不许你将自己陷于险地!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为父和你母亲都将承受不起!你弟弟自小温和,于经营一道,守成尚可,但要发扬却是极为不易!你妹妹终将外嫁,这个家只有你安安稳稳活着,才能护佑得了贺家!你明白吗?”
“父亲,孩儿明白。”
贺阳转脸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继而接着说:“晨儿,你手下的护卫队,受你恩德近十年,若到紧要之时,切莫优柔寡断!你的命,跟他们的命,你当知道该怎么选。”
贺晨沉重地点了点头,贺阳重重拍了拍贺晨肩膀:“这些话,为父说出来,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你活着比他们任何一个活着都更有价值!”
话毕,贺阳转身朝着马车走去,贺晨轻掀衣袍跪地,叩首着地不起。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只见母亲从车窗探出头高举着手。
钟良走到贺晨身旁,自鼻间呼出一口长气:“公子,我们回吧。”
“良哥,为何不跟兰姐道一声别?”
“公子,等到我们回到庆阳,如果兰香还没有出嫁的话,公子可否帮我向夫人提亲?”
贺晨仰头长叹:“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