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回家的路上，张灵儿责怪到：

“中午人家梁姐都哭了，你怎么也不说句话安慰人家一下，反而是躲得远远的？你这样，梁姐会伤心的。”

“她用不着安慰，她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心？

我跟你说，她那是激动的，其实她完全没必要激动，她转成干部，还不是得在车间里待着？你秦姐也是啊，她俩虽然是干部，但都暂时都不能脱产。以后你也是，过个一年半载，我也给你转成干部身份，但是也不能脱产，严格来说，我都没脱产，不信问问秦姐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听他这么一说，秦淮茹倒是高兴：

“嘻嘻，我和梁拉娣是一个水平，一人给你管一个车间。只不过我这边好管，她那边全是男的，估计不好管。”

王胜文朝她摆摆手：

“她那边有什么不好管的，不是还有岩君哥和岩臣哥帮她吗，平时让他俩管就行。倒是你那边，全是女工，反正我一去就头痛，一点小事儿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像一大群鸭子，吵得人头大。

我还没问问你呢，你们那夏季工作服做出来了吗，六月中旬了，该换新装了。

你们俩也别等宋红霞了，去服装厂问问他们，什么毛病啊，今天都有女工跟我提意见了。”

秦淮茹有些不满，开始抱怨：

“还不是怪她们自己，非要一个一个的单独量尺寸，说那样做得合身，还让人家给她们标好名字，人家能不慢吗。

这事儿你甭管，她们再告状也别管。”

“呵呵，怪不得每件比去年多了三毛钱，原来是一个一个量的啊。也不能全怪她们，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更甚。

还说你们好管，我看就数你们小心眼多。那以后做工装，你们提前准备，让服装厂一批一批的给你们量。”

灵儿妹妹又问：

“哥，你真的今天不去小院儿看看梁姐了？我觉得咱们该过去看看她。”

“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咱们看她干什么，让她自己好好偷着乐几天。

秦姐，这次分房子啊，第一批咱们试验厂的人不能要，你记得再提醒他们一下。

咱们要十月份那一批，那一批质量好，房子也大。

你最好能跟梁拉娣要到对门，这样两家的孩子也可以在一起玩，我姨过来给你们看孩子也方便。

我让梁拉娣也给了我姨十块钱，让她一起给你们看孩子，现在我姨正偷着乐呢”

“嗯，我知道了，我也想这么办。秦汉最近和大毛二毛天天在一起玩呢，你姨当然偷着乐，孩子们在一起玩，她看起来还真不费劲。

你算是给她找了个好差事儿，听傻柱她媳妇张丽说，她现在在四合院牛逼得不行，挣的钱比张丽都多，嘻嘻！”

……

随后的几天，苏局长带着局里的一帮人来干活儿，钱副局长竟然也来了，还一个劲地跟王胜文套近乎。

王胜文对此不明所以，还是局办公室黄主任一句话把一切说明了：他那最小的儿子，今年高中毕业，估计考不上大学就会来跟着你学徒，他是想跟你提前搞好关系，到时候你可得多多关照啊。

王胜文立马回答没问题，让黄主任转告钱局长让他放心。

张副局长当然也来了，不过他不是到这儿来劳动，而是去了电风扇厂那边，有张斌和马兴中的照顾，王胜文倒是也不用担心。

听说张局长在那边干活儿还真是卖力。

李厂长当然是两边都鞍前马后地伺候着，顺便跟各位领导一起拍了照片，当照片贴到大门口的时候，明眼的人都朝王胜文伸大拇指：

你这把灰，撒得漂亮！不过张局长那大花脸是谁给抹的啊？悬案。

他们怎么知道是王胜文撒的？撒了也不能承认啊。

不过后来又传出消息，张局长那大花脸是张斌厂长给抹的，实实在在抹的那种。

闲事儿少说，反正是轧钢厂所有职工看到大门口堆起来的钢管，确实感到轧钢厂是在进步，大家的劳动积极性更高了，光报名想来焊接管生产线的就有近百人，还都是各车间里的年轻人。

傻柱一句话把问题讲明白了：嘿，这不是水管子吗，我操，怎么咱们产了这么多水管子！

刘海忠这次脑筋在线，直接找到了王胜文：王厂长，你看我们那儿能干点啥？照顾照顾我们呗。

为了贾张氏的鸡蛋。王胜文直接扔给他几张图纸：这东西，模锻，和钢管配合使用的。你们干好了，就给你单独成立个车间，专门干和焊接管配套使用的产品。

刘海忠当然是心花怒放，王胜文说过的话，就没一个成不了的，当晚鸡蛋就送了一大篮子。

让王胜文绞尽脑汁想不明白的是：刘海忠为什么对吃鸡蛋情有独钟？难道他家有亲戚养鸡？

张秦汉则是最近讨厌上了鸡蛋，怎么吃怎么有股鸡屎味儿。二毛也是很烦，怎么天天让我炒鸡蛋？

苏局长一伙人一连干了几天活，厂门口的管子也堆得差不多了，都快成小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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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新的一周，宋市长来参观了。

宋市长还是了解工业产品，不但带来了自来水厂的人，商业局、物资局和建筑公司的人都带来了。

包括钢管生产线和电扇生产线，王胜文逐道工序给宋市长讲解，还特别提到了自动埋弧焊机和梁拉娣，硬说埋弧自动焊机是梁拉娣给他带来的启示。

宋市长还问到关于产品的质量问题，王胜文当然回答：经过广州市用户反映，电风扇绝对是世界领先。虽然焊接管目前还没实际使用，但是经过各种技术检测，焊接管估计目前也是世界领先。

最后宋市长拍着王胜文的肩膀：

“早就听说轧钢厂有个搞技术特别强的人，今天终于见到了，没想到这么年轻，有没有兴趣来市里工作？”

王胜文的回答很干脆：

“我的技术优势在生产一线，去市里工作不能发挥特长，所以暂时不考虑去其他地方。”

宋市长又拍拍他的肩膀：

“很好很好！年轻人就该扎根一线，好好工作，多出成绩，我们支持你。”

宋市长参观考察的结果是：

在宋市长的主持下，红星轧钢厂和各单位签了一批“不平等条约”，其中包括和商业局签的每年供给三万台以上的电风扇供应合同、和物资局签的每年供货三万吨以上的钢管供货合同，还有保障供水站钢管使用的合同。

一时间李厂长成了出卖轧钢厂利益的罪人：宋市长几句话，他就把价格调低。

谁说出去的？说的真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罪人，反正轧钢厂职工都是这么说的。

李厂长表面那个冤啊，背后那个喜啊：这种罪人，我愿意当。

苏局长都想笑：

小贼，这次终于被胜文当枪使了吧，我怀疑那种谣言就是他散布出去的。你说你怎么什么合同都敢签？电风扇那事儿根本就跟你没关系，要签也是人家胜文签。

你签了，到时候人家广州那边如果不给你供配件，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在市长那里丢人的，还不是你？

李厂长面对千夫所指，反正这次，轧钢厂职工这半级工资不给涨上去，工人们的怒火是摆不平了。

其实王胜文心里有数，不能让李厂长真当罪人，他相信宋市长很快就能给批了那半级工资，因为红星轧钢厂的产值已经达到了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