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管这个香料和良马在咱们大明值多少钱,你只要知道朝廷掌握着对番邦的定价权就行。”
说到这儿,朱皇帝干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边慢慢踱着步子一边说道:“这里面还有一句话,说是朝廷看哪个小国不顺眼,可以略施手段,把那个小国的纸钞变成废纸,从而使得其国动荡,百姓不安。”
朱皇帝嘿的笑了一声道:“这种法子,也亏得那杨癫疯能想得出来,不过终究还是太简单粗暴了一些,这种法子多用上几次,其他的小国也会心生警惕,以后就不好用了。”
“咱教你一个更好的法子。”
“绝其朝贡!”
朱标再次愣住,傻傻的问道:“绝其朝贡?”
朱重八朱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绝其朝贡,也就是不承认其是我大明的藩属国——你记住了,标儿,自古以来,除了我中原上邦之外,其他的那些番邦小国哪个不是紧挨着其他的小国?又有几个小国之间没有过摩擦冲突?”
“那些小国之所以上赶着来朝贡,其中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冲着榷场贸易来的,但是榷场贸易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真正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冲着成为中原上邦的藩属之国来的,因为他们要扯着上邦藩属的名义来得周边的其他小国交往,要靠着同为上邦藩属的名义来避免冲突。”
“即便是真的有两个小国打起来了,弱的那一方也可以向上邦求助,只要中原上邦愿意帮着他们,他们就能保证自己不被灭国,哪怕是在上邦插手之前就已经灭国了,其国主一家还有流亡到上邦,慢慢寻求复国的机会。”
“所以,真要是有哪个藩属小国激怒了中原上邦,使得中原上邦发出绝其朝贡的处罚,那这个小国基本上就可以宣告亡国了——你猜,他周边的那些藩属国会不会为了表忠心而主动出兵?”
听完朱重八朱皇帝的一番言论,朱标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起来。
自家老爹说的,和书上写的、先生教的,完全就是两个背道而驰的东西!
但是,结合王琼递上来的奏本当中所记载的杨知县的言论来判断,自家老爹说的这些东西才是朝贡的真相,而书里写的、先生教的那些东西,倒更像是一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专门用来掩饰朝贡背后血腥味儿的借口!
低着脑袋琢磨了好大一会儿,朱标才微微点头,说道:“是,孩儿记住了。”
朱重八朱皇帝笑着嗯了一声,随后又拿起王琼的奏本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