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又有人问道:“那新来的县太爷说赋税的事儿了没有?他们要收多少赋税?”
三十五个当家做主的汉子把刘三十二家里挤的满满登登,这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却是让刘三十二连一句话都听不清。
刘三十二猛然一拍桌子,高声叫道:“都别吵,有话一个一个说。刘四十,你先说。”
刘四十站在人群中问道:“新来的县太爷说赋税的事儿了没有?要是马上收税,咱可没粮食给他。”
刘三十二摇摇头,答道:“没说,不知是忘了还是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问了村子里有多少孤寡老幼,还说要百姓们和睦乡里,孝敬父母,还说不许关扑勾当,看上去倒像是个爱惜百姓的。”
刘四十咂了咂嘴,没有再说话,刘三十二又指着人群中的一人说道:“刘五十三,你说。”
刘五十三往前挤了挤,问道:“那他说地的事儿了没有?现在村子里这么多荒地,总该有个说法才是。”
刘三十二依旧摇头:“这个也没说,再说这个荒地跟赋税的事儿一样,都不是他一个县太爷说了就能算的,得朝廷说了才算。不过,这个新来的县太爷说过几天要到各个社里验看,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刘五十三嘿嘿笑了一声,满是嘲讽的说道:“官老爷的话你也信?这些官老爷哪个不是嘴上说的好听,你又见哪个官老爷真是那么爱民如子了。”
刘三十二闷声道:“看看,先看看再说,万一这个官老爷和元狗的那些官老爷不一样呢,这也是好不容易盼来的安生日子。”
听到安生日子这四个字,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要是能老老实实的过个安生日子,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当响马?
要是能踏踏实实的过个安生日子,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造反?
不说别人,就说远在京城的那个朱皇帝,他当年要是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他还会不会造反?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刘三十二才出言打破了沉默:“信与不信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日子该过的还是得过,反正这段时间都老实一些,都老老实实的耕种,无论如何也不能荒了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