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这样儿的话,那就应该是一部分百姓主动把田地卖给士绅,或者士绅想办法巧取豪夺了百姓的田地,然后这些百姓再用比赋税低一些的价格佃租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只是这样儿一来,原本应该由这些百姓承担的赋税就不复存在。”
“因为土地越多赋税越高,再加上士绅因为不在学堂,不再享受低赋税或者免除一部分赋税的优待,要和百姓一样承担赋税,所以,土地对于士绅们而言反而变成了一种累赘。”
“原本因此而隐去的百姓户数和丁口数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听完杨大知县的分析,王琼忍不住再次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杨兄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杨少峰轻轻笑了笑,说道:“所以,现在是那些士绅也不愿意再收纳这些隐户和逃丁,反而想着要把土地再卖给这些隐户,偏偏那些隐户和逃丁又不愿意重归民籍,而是想着继续藉此来逃避赋税,是吧?”
王琼点了点头,“不错。现在大量的佃户拿着还没有到期的佃契,要求士继续佃租士绅手里的土地,而士绅们则是要求佃户拿出钱来赎买回土地,两者之间已经闹了不是一回两回,就是朝廷和地方官府也不好轻易插手其中。”
听到这儿,杨少峰的心里也有些凌乱。
这都踏马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应该是百姓心心念念的盼着能拥有自己的土地,哪怕开荒累到吐血也要玩命开荒的吗?
怎么就他娘的有人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土地卖出去然后再佃租回来?
还有,土地投献这种玩法不应该是永乐后期读书人多起来才慢慢开始出现,到明朝中后期才发扬光大的么,怎么在洪武初年就已经出现了这种玩法?
一连串的问题让杨大知县想到脑壳疼。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杨少峰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望着王琼问道:“朝堂诸公又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