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记得,是她主动钻进齐雍怀里,被齐雍推开后,又不知死活继续缠上去,齐雍当时神色不对,似乎正承受着什么痛苦,还试图唤醒她……
后来的事越来越模糊。
只能隐约感到齐雍似乎很温柔,她整个人就像一支生在水中,无所依托的水莲花,风浪推折时,只能竭力地将他攀附、缠绕,无力地承受着风摧浪打时的摇乱……
脑中最深的印象,是他轻轻地将她放在枕上,动作轻柔无比,仿佛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她被抽去了浑身力气,仰于枕上,如坠雾渊,不止住娇吁连连,身子还在战栗,她意识混沌不清,不知今夕何夕,迷朦的眼中映出他眼角泛红,低头亲吻她的眉眼,手指轻抚她汗湿的鬓角。
嗓音嘶哑地唤她:“妱妱!”
那声音温柔极了。
醒来时,齐雍已经不在了。
那个叫逐风的侍卫告诉她,齐雍有要事进宫了,出宫后会来找她。
沈昭嬑呆愣着,没有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也没有声嘶力竭的诅咒谩骂,只是靠在床角,曲蜷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团成一团,把脸埋在臂弯里,无声无息,颤抖落泪。
她不记得与齐雍那些榻间的痴缠,只有身上密布的青紫欢痕告诉她!
齐雍毁了她的清白。
沈昭嬑有想过自己会恨齐雍。
可是!
脑中零乱的记忆分明告诉她,齐雍是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叫沈峥和武宁侯钻了空子,算计了。
罪魁祸首是她的亲人和武宁侯府,齐雍与她一般,也是被算计的。
沈昭嬑无法昧着良心去恨他。
可被齐雍毁了清白,人生尽毁的人是她,沈昭嬑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做不到对他毫无介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