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纸团一瞧,熟悉的字体映入眼中,她掀开了香炉的炉盖,将字条扔进去,一阵青烟腾起,有些呛人,直到字条在香炉里化成了灰烬,这才将兽首的炉盖覆上。
齐雍倒是听话,现在不翻她的窗牖,又学了给她递纸条的新招。
沈昭嬑有些心软,把红萝喊来:“去小厨房准备一些酒菜,再包十两银子,送去后侧门负责守门的婆子处,叫她行个方便,交了后侧门的钥匙,你在后侧门处守着。”
前门守的是府里的体面,后门守的是府中的秘密。
大户人家负责守门的人,都是府中最体面的家生奴仆,前门的小厮不光眼神利索,还要脑子灵光,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不能得罪人。
后门的婆子就恰好相反,首先就要装聋作哑,守得住主子的秘密。
沈昭嬑回房换了一身藕荷色的袄裙,改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插了一支珠花,与红药差不多的打扮。
红药提心吊胆地跟着小姐从后侧门出府。
两堵高墙中间,是一条窄暗的深巷,沿着深巷七弯八拐,就到了镇北侯府与隔壁临照园两府的间道,有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通道一侧,两府的高墙隔绝了窥视的目光。
逐风搬了脚踏,请沈昭嬑上车。
沈昭嬑拎起裙子,才登上脚踏,齐雍就掀帘出来,朝她伸出手来:“我拉你。”
沈昭嬑自然而然地把手放到他手掌心里,动作丝滑流畅,就好像曾经做过了许多次一般。
事实上,前世她确实做过许多次。
等齐雍的干燥厚实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将她拉上马车时,沈昭嬑这才反应过来,她又受了前世的影响。
沈昭嬑甫一坐下,齐雍就将一个手炉塞进她手里,拎来了食盒,将几盘点心放到小几上。
齐雍说:“御芳斋新出的马蹄糕、松子糕、扁桃仁酥。”
沈昭嬑捧着手炉,冻僵的手慢慢暖和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齐雍默了一下:“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一下把天给聊死了,沈昭嬑放下手炉,夹了一块了马蹄糕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