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言听了这番话,深感言之有理,不禁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沉吟片刻,顺势分析道:“如此看来,海运司可以排除在外了。那么,嫌疑最大的就只剩下府衙、县衙以及市舶司衙门了。”
庄延朔轻抚着长须,微笑着问道:“王爷为何会认为此事与市舶司有关呢?”
李谨言将这视为一次考验,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
“若是没有了海运司,那么海外贸易线必然归市舶司管辖。如此巨大的利益被抢走,他们难免会心生怨气。”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再者,诸道市舶使郭衡,此人不过是一介武夫,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此前市舶司出的那些事情,皆因他的无能所致。”
庄延朔并未发表评论,只是继续问道:“王爷既然认为郭衡无能,那圣上为何还要继续留用他呢?”
李谨言答道:“自然是因为他是父皇的心腹。”
庄延朔开口道:“既然郭衡能成为圣上的心腹,又岂会是简单之辈呢?”
父皇身边向来不留无用之人,这一点,李谨言心知肚明。
只不过,他实在难以看出郭衡此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先生是说也不会是市舶司?那么,在府衙与县衙之间,先生会如何抉择?”
“为何要选?府衙与县衙,有什么区别吗?”
庄延朔脸上笑容淡淡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玩味。
李谨言似有所悟,仿佛在黑暗中隐隐抓住了关键。
“先生的意思,是说此事与泉州刺史有关?”
一阵夜风吹拂而过,带来阵阵寒意。
庄延朔紧了紧大氅,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泉州刺史自然与此事脱不开关系,但他究竟站在哪一方,却是难以言说。”
夜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袂,仿佛也吹乱了思绪,李谨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感觉到事情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