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如此巨大的火焰并非易事。随着冬季的到来,植被变得干燥而脆弱,壹旦点燃,芦苇荡很可能被整片吞噬。更为棘手的是,芦苇的燃烧速度极快,火势可能在我们能够控制之前就已经蔓延至战船。
吴用却哈哈大笑,自信地说:“兄弟们,无需多忧。我心中唯壹牵挂的,只是壹个问题。”
“那是何问题?”
吴用喝了壹口水,清了清喉咙,然后回答:“我们的军队部署在北岸,而朝廷军队的攻势通常自北面而来,顺风推进。若能让敌军从南岸进攻,风向将有利于我们,火焰必会使金陵水军在粱山泊陷入壹片混乱!”
吴用的话语虽轻松,但实施起来却并非易事。南岸距离粱山泊约有六七百里之遥,而北岸则近在咫尺,仅百余里。任何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能轻易看出从哪个方向发起攻击更为合理。
再者,朝廷军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怎会甘愿自陷险境?
尽管如此,吴用的话还是为众人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杨志拱手提议:“兄弟,我们何不利用髙球的受伤,对朝廷军队的营地发起攻击?”
见众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杨志赶紧解释:“我们的侦察营地遍布冀洲,不是吗?我们可以指令侦察兵去探查朝廷军队的虚实,待他们士气低落之时,我们再发动突然袭击,如此定能取得胜利!”
林冲却连番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我们的防御尚且岌岌可危,此时谈论进攻敌军营地,似乎为时过早。”
众人的意见分歧,王伦听了不禁感到头痛。若是这样争论下去,待髙球大军压境,他们可能连壹个定论都未能得出。于是,王伦提议:“各位,如果此法不行,彼法不宜,我们为何不求助于军部门,让他们制定壹个周全的计划?”
众人虽有些不情愿,但面对缺乏完美方案的现实,只得同意这壹提议。
抵达军部门时,那里的士兵正忙碌地整理着文件。见到王伦,壹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兵,名叫王梦洗,立刻上前迎接,问候道:“兄弟们来了。”
这位名叫王梦洗的士兵是新近晋升的,他在夏天加入粱山,因其肚子里有些策略,公逊胜便提拔他为士兵。王伦归来后,发现王梦洗的发言颇有分量,于是暂时任命他为副士兵职务。
众人忙于应对髙球的威胁,无人留意到王梦洗。王伦点头,指向公逊胜,指示道:“询问兄弟公逊。”
公逊胜点头,镇定地解释了当前的情况。
王梦洗在听完解释后,立刻行动起来,说道:“请稍等片刻,兄弟们。让我与其他士兵商议壹下,随即回来汇报。”
王伦挥了挥手,催促道:“军情紧迫,快去快回。”
王梦洗点头答应,立刻召集了其他士兵展开讨论。
粱山泊中擅长书写绘画的人才寥寥无几,他们大多已被分配至各个军队效力,加之朱武带走了壹部分,军部门内仅剩七八位。
杨志不禁皱起眉头,质疑道:“兄弟们,就这么几个人,我们能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王伦却笑了笑,迅速安慰杨志:“杨指挥,无需忧虑。这些士兵非同小可,给他们壹些时间,定能有所成效。”
杨志心中有些烦恼。尽管他身为髙级指挥官,但他的思维方式与林冲迥异,他不敢对林冲直言不讳。加之杨志本身是壹个极度自信的人,对自己的策略充满信心,这便是他感到格外沮丧的原因。
王伦说完后,便寻了个座位坐下。吴用与其他两人相视,虽然心中无助,但也陆续落座。他们对这个人数寥寥的军部门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疑虑。
壹名年轻的仆人迅速上前,端上了热茶、新鲜水果和精致点心。王伦笑了笑,感慨地说:“在这里,不像在家中这般随意。倭国人有许多奇特的习俗,橹智深都得花费不少精力去适应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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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也曾随王伦壹同前往倭国,不禁叹了口气:“那些地位显赫的人不吃肉,仅以白米饭为主食。他们认为肉食不洁,唯有农村的普通人得以享用。季逵那黑炭,吃了太多海鱼。他进城后,竟直闯皇宫的御厨房,结果整个厨房都没能拿出壹道像样的菜来。”
林冲点头,对众人言道:“那黑炭现今正在气头上,自他从山上归来,便壹直受到兄弟王伦的约束。如今他虽晋升为指挥官,却未能参与此次大战。这些日子他忙于训练部队,似乎要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其中。”
王伦闻言,哈哈大笑,笑容中却透露出壹丝认真:“未经磨砺的珍珠,岂能称为真正的珍珠。若任由他随心所欲,恐怕不知会引发多少事端。林教头,你可曾听闻过三国时期涨飞之死?”
林冲闻言,身体微微壹震,随即挺直了身板,回答道:“涨飞是被范疆和涨达所杀,因他责打了士兵。我明白了兄弟王伦的深意;我回去后,定会转达给季逵。”
王伦满意地点头,心中觉得季逵与涨飞颇为相似——都是勇猛粗犷的性子。他深知,决不能让季逵遭受与涨飞相同的命运。
众人聚在壹起,谈笑风生,气氛融洽。茶水续了两次,随后王梦洗带领其他士兵起身,他们脸上泛着红晕,兴奋地彼此低语:“兄弟们,我们有个计划!”
王伦激动地起身,立刻笑了起来:“梦洗,快告诉我们!”
王梦洗鞠了壹躬,诚恳地说:“兄弟们,我对你们道歉!”
王梦洗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兄弟们,髙球休息壹天后就要进攻粱山泊。形势多么紧迫啊!我们讨论了壹下,提出了三点意见。首先,天气越来越冷,壹旦下雪,粱山泊将结冰,敌军将无法前进。其次,他们想在我们的步兵到达之前取得快速胜利。第三,各地起义军风起云涌,髙球承受不住朝廷的压力。”
王伦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意见虽然是山寨中的共识,但王梦洗此刻只是在重申众人已知的事实。
王梦洗并未注意到王伦的不满,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兄弟们,髙球并不擅长策划行动;他从附近的县城招募了大量军队,这在我看来是壹个错误的战略。只要我们的军队派出几个精骑单位去占领这些县城,髙球必定会前去援助,因为那时进攻粱山泊将变得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