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策嘴里叼着一支沾有七彩墨汁的笔,写一会儿就咬一下,他生性活泼好动,不仅咬笔头,连坐姿也是五花八门。
他标准的坐姿永远坚持不了超过一刻钟,然后就开始左摇右摆,一会儿半边身子靠在桌上写着,一会儿让人在椅子上铺上棉被再坐。
这会儿,他又让人把桌凳搬到谢怀胤的身后,依靠着他的背脊写字,但即便如此,他仍是不安分,一会儿轻轻撞他,一会儿离开,一会儿又突然靠过来。
谢怀胤终于忍无可忍,手中的笔一顿,猛地放下,转过头来严肃地说:“云策,你在挥洒墨迹之际,务必要保持身体的稳重。”
此时的谢云策正全神贯注于他的沉浸式默写之中,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体已在不由自主中摇曳,如同风中柳絮,全然不知其所造成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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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惊讶地“啊”了一声,急忙扭头,只见他哥哥的眉头紧蹙,如冬日寒风中紧绷的琴弦。
困惑之下,谢云策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询问:“哥哥,发生了何事?”
谢怀胤此刻心中暗自叹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尝到了母亲话语中的深意。
一开始便答应与弟弟背对背默写,这本身就是个错误。
一旦向弟弟的任性要求妥协,那些无理的要求便会如同潮水般涌来,而且都是些荒谬之极的请求。起初,他只是将这些看作小瑕疵,以为忍一忍就能过去,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瑕疵逐渐扩散,变得越来越大,直至让他无法忍受。
谢怀胤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温和,循循善诱道:“站立应有站相,坐着也要有个坐相。你这样的坐姿不仅会让你的字迹显得凌乱不堪,更有可能对你的脊椎成长造成不良影响。”
谢云策闻言,试图坐直身体,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自己的脊椎……然而视线却被遮挡,无法窥见分毫。
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吧,毕竟府中的医师不是经常来为我体检吗?”
谢怀胤一时语塞,无奈地默然。
好吧,看来这招不灵了。
于是他决定祭出杀手锏:“你这样打扰到我的写了。”
他想着,弟弟白天在魏鑫德面前维护他,应该很在意他的感受,这个理由应该能够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