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女人在空山一叶背后一指,虚弱的说,“还好没有忘记。”
这座废弃的寺庙据说是百年前当地着名僧人莲修和尚所建,但因不知名原因已经废弃很久,就连当地山民现在也很少有人知道位于深山山坳中有座寺庙存在,不过即使没有被废弃,估计平日里也没有信徒香客前来拜佛祈愿,毕竟实在是太偏僻了。
沿着早已被灌木杂草侵占的山路,两大一小三人行走了将近一天两夜才在凌晨抵达,最后一段路程空山一叶全程背着咳嗽不断的女人,他一度十分担心如果女人突然死在半路上,自己还能不能沿着原路返回,在他看来,每个山头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小,一模一样的树木,基本没有可供锚定的坐标。
好在终于是走到了。
环境相当幽静,如果不是偶尔闪过一双双充满残忍与奸诈意味的目光——听女人说这些是守护山林的狐仙。空山一叶不置可否,究竟是仙还是兽,需要煮熟了尝过才知道。
寺院的大门早已被腐蚀成一堆烂木渣,原本就不甚高大的院墙似乎遭遇过多次地震,除了门框周围短短的一截还勉强可以看出人工迹象,其余的都已隐没在茂密的草丛之中。
深夜,黑洞洞的大门内是更加漆黑一片的院落,远处影影绰绰耸立着一间佛堂,空山一叶决定,不在天明之后加固修葺一番自己绝不会迈进这里一步。要在睡梦中被压在下面,幕府可真要感谢菩萨显灵,说不定还会大力修复这座寺庙,邀请高僧大德坐镇,成为官方供奉之地。
迎着黑暗走进院中,寻找到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把女人放下,空山一叶微微喘了口气,他仔细感知一下,发现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我去生火。”随即走出院门消失不见。
黑夜带给人的不只是视野上遮蔽,更多的是由于恐惧未知而附加在心灵上的压力。
空山一叶在的时候女人不觉得什么,一旦他离开,瞬间觉得这座寺庙简直处处是透着诡异,不管是面目狰狞的残破佛像,还是月光照不进的漆黑角落,似乎下一秒便会出现一只不可想象的妖魔把她们母女二人生吞活剥,让她忍不住紧紧握住那把原本属于御庭番忍者的锋利小太刀。
在恐惧中等待的滋味格外漫长,女人忍不住自言自语,又像对一直沉默的女儿感叹:“在他与忍者搏杀时,相隔那么远,皮肤都会因为他散发的杀气而紧绷,只想远远逃开。
现在一旦离开视线,似乎每一秒都如此难熬。果然,是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吗?否则不可能这么软弱的。要知道以前我和你父亲出任务时,也曾独自在这寺庙中等待了好多天啊……希望在我死前能说服他答应照顾你,雾子,你愿意吗?”
小女孩没有任何动作,仍然如一座真正的雕塑般面无表情,但极速眨动的一下眼角没有逃过女人的眼睛,这是表示欣喜的表情!女人心中笃定,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不多时,空山一叶带着一捆用藤条绑住的枯木走进院落,手里提着一只正在滴血的硕大野兔,一边点火一边说道:“此处野物甚多,附近有河流,想必也不缺鱼获,或许需要出山一趟换些盐……”
女人抿嘴一笑,“你多虑了,为何此处如此偏僻荒芜我仍要带着雾子前来此处躲难?你知道的,我丈夫是个出色的忍者,单论土遁忍术,在日本众多忍者中也算顶尖。”说道这里,她忍不住看了空山一叶一眼,如果不是他,或许现在还不用背井离乡逃到这里来。
“我知道,然后呢。”空山一叶熟练的把火引燃,如果没见过他两日前的狼狈模样,必然会认为这是个荒野生存高手。
“他在附近的山坳中发现了岩盐!我曾与他一起采集过,如宝石一般晶莹剔透,闪烁着淡淡的樱粉色,是最上等的岩盐,听说连大名们也以能食用岩盐为傲。如果不是运输太过困难,我们风魔里也不会如此穷困。”女人颇有些遗憾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