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呕……我没有……”
景页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周围虽然没人说话,嘴巴却依旧偏执地回应着谁。
脑中思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不,或许用“抛落”更加合适。
那是让酒水、蘑菇、以及“你”从未尝试过的糟糕丹药全部望尘莫及的大洪水,带着不断震荡的温度,与亿兆气泡破裂的惨叫轻易冲垮了意识。
思维被抛上浪尖的那一细分到不能再细分的瞬间里,“你”看到了无边的黑暗,听到了一个比世界更古老,比“你”的怪异认知更新奇的声音。
从世界脱离之物已然介于缝隙之间,她在轻声呢喃着生育,她在大快朵颐地吞咽,她不在世界里面,她不在世界外面,她在你思维外侧的一寸处,她在你情感壁垒的另一边,她确实在,而你总是会模糊地察觉这一点。
而后她留下了名字,她走了。
然后世界回来了,肠子回来了,你身边的同伴们回来了。
醒来后的景页发现自己正睁着眼睛趴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四周的环境也大变模样,不再是处于之前的平台上了。
没有理会粘在自己脸上的污秽,景页双眼无神地环顾四周,喃喃的口中则是在下意识重复着正在记忆中不断消失的那个名字。
“耶……布……尼……拉……”
很快呢喃便因为完全地忘却而中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远足至何处的意识与思维这才结伴回到了家中。
脑袋下意识地开始运转起来,但却充满了滞涩感,艰难地吞咽着四周的信息。
王芸、白炼、约翰神父以及那怪物正以肆意的姿势摆放在自己周围,除了那怪物之外,其他三人还在起伏的胸口表明了他们还活着的事实。
所有人身处的地方似乎不再是地底或者洞窟之中,而像是在一片奇怪的陆地上,上方有着燃烧着的太阳,以及熟悉的蓝色。
差点忘了,那是天空。
四周的地面上看不到任何植被,全是黑黏、湿润的泥地,并且似乎是因为太阳的长时间照射而变得更加固化,抬起与落下的每一脚都给一种让人无比恶心的膈应。
放眼望去,没有看到任何活物,除了这无尽的漆黑平原之外似乎世界上已不剩下什么了。
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多余的色彩,没有任何意义,哪怕能让人产生一丝情绪波动的元素似乎都被剥离出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