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受到周围人眼神的转变后,那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出了一直攥紧的双手,五指张开,露出了指间的肉蹼。
“当我想通了一切之后,我便明白了,原来那些没有变化的人才是被诅咒的人,我很难过,因为我身边熟悉的人大部分都是这种人,但我并不憎恨他们,毕竟我们祖先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们也只是可怜无知的受害者。”
这人眼睛紧盯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与之相关的事情。
“而且他们当中有些人平日里对我很好,就比如住在我隔壁的一户人家,他们是一对夫妻,年纪比我小,还有着一个小女儿,每当我回家的时候他们总是会热情地招呼我去他们家吃点东西,他们的小女儿还会亲切地叫我伯伯,即便是在我样貌发生转变之后也是如此……”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起来,一同颤抖的还有他的双手。
“……在洗手蹼时,萦绕我心头的净是他们可怕、瘟热的血液……我几乎要吐了出来,但是我并不为此感到后悔,因为他们对我很好,而我必须报答他们,希望死亡能结束他们的长久苦难。”
空气如同凝结成了寒霜,墙上的夜明珠似乎也变得奄奄一息,微弱的光芒照射在所有人的脸上,但映照出来的却是一张张非人般的脸。
屋顶的四人在听完那人所讲的故事后同样也陷入了寂静,但与之不同的是,他们只感觉自己的脊背被一股寒意缠绕着,拉扯着,几欲呕出。
其中白炼在短暂沉默之后所爆发出来的愤怒几乎让他失去了冷静,只想立刻下去杀了那人。
“该死的畜牲!我要杀了他!”
白炼压抑的怒吼从他的牙缝中被挤了出来,如果不是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他变得理智了许多,换做以前的话,绝对已经跳下去和那帮子鲛人杀作一团了。
一旁的景页同样满脸杀意,但比起白炼的暴躁,他要更加冷静一些,并没有因为愤怒而被打乱思绪,也因此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于是便看向王芸道:
“有个地方很奇怪。”
“什么?”王芸疑惑的看向他。
“时间对不上,你还记得追龙节是什么时候开始举办的吗?”
王芸愣了一下,随后答道:
“追龙节是桂若文上任潮州城刺史后第一年开始举办的,而桂若文已经当了四十余年的刺史了,所以应该是四十余年前开始举办的。”
景页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
“没错,四十余年,可刚刚在下面说话那人说自己已经在潮州城生活了五十六年了,如果潮州城内拥有龙王血脉长相的人真的像沈老说的那样全都是海中鲛人上岸和寻常女子交媾而生,那潮州城内年纪最大的鲛人后裔也应该四十多岁才对,怎么会有五十六岁的鲛人后裔呢?”
一直沉默的约翰神父突然开口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