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炼再次沉默,白锋只得解释道:
“因为我们够强,即便是草原部落里最强大的突厥人,也不敢随意地招惹我们,我再问你,这一切是建立在什么上面的?”
“一切?爹你指的是哪些?”
“所有的,那女孩,草原部落跟我们互相友好往来,以及突厥人不敢招惹我们。”
“不知道。”白炼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些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太过深奥了些,他实在想不通。
白锋盯着白炼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是恐惧。”
他的眼睛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似乎要把白炼淹没在其中,让白炼则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爹,我不明白……”
白炼的声音有些颤抖。
白锋缓缓的抬起一只手,重重的落在了白炼的肩膀上,接着说到:
“如果要让别人按照你的想法来,就必须要让对方觉得你足够危险,足够让他们感受到恐惧。”
“可这跟那女孩害怕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草原部落一开始就和我们是友好的,神策军,也是军队,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我们不会手下留情……无论老弱妇孺。”
白炼猛然一颤,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亲。
“可……可是……”
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白锋便打断了他说到: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要明白,有些杀戮是必要的,如果不这么去做,那么你今天看到的一切,未来就可能发生在长安。”
白炼沉默了,他无法想象今天遇见的一切如果发生在长安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他无法接受,也无法承受那种未来的可能。
白锋站起身,走到了帐篷门口,将帘子掀开,看向草原的方向冷笑道:
“呵,我知道那些人在私下是这么称呼我们神策军的人的,疯狗,但是我们并不在乎,每一个入神策军的人在进来的那一刻就有了觉悟,如果我们要去做什么,一定是大唐需要我们这么做的,哪怕其他人因此恐惧唾弃我们,但那也是正确的事。”
“草原上的人视我们为诅咒,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安分守己和我们和平相处。”
年仅十三岁的白炼似懂非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神策这两个字的含义了,有些杀戮在别人看来是疯狂的,但这些疯狂是必要的,因为这些杀戮和疯狂是为了保护大唐更多的人。
从那天开始,白炼不再躲避训练,他将自己完全投入进那严苛的训练之中了,而白锋为自己儿子准备的训练,则是由那十八位叔叔伯伯亲自教导的,他们在面对自己将军的儿子时,没有丝毫的留情。
白炼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是被打的几乎晕了过去,但他每次醒来,都能看到自己的床头摆着金疮药和一些吃食,每次看到那些吃食,白炼的心里都会感到一丝暖意流过,他明白,那是只有了解自己喜好的父亲才会特意准备的。
而白炼自己为了展示自己的成果,也会主动向自己的父亲发起挑战,虽然每次下场都会被揍得很惨就是了。
但白炼并不气馁,因为这是独属于父子两个人的默契与关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