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他怎么用力,这些根须非但没有被拔出来,反而顺着他的胳膊开始向上延伸,往他头的方向钻去,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钻到了他的脖子处,如同一根根粗细不一的蚯蚓一样在他的皮肤下扭动着。
“啊!!!!”
景页被疼得几乎是嘶吼出声,好在一旁的王芸眼疾手快,一剑劈下将这些根须斩断,这才让景页脱离险境。
他忍着剧痛,将沾满血的根须拔出扔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看着它们不断扭动挣扎着,根须断裂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不一会便开始发黑发硬,渐渐地枯萎了。
但这仅仅是第一张脸,很快,第二张、第三张……一张又一张带着可怖笑容的脸朝他们快速逼近着,而四人当中只有三人能与之周旋,约翰神父此刻只能看见景页三人和疯子一样在对着空气不断挥舞着武器,亦或是闪转腾挪,心中虽然焦急但是却无能为力。
白炼一枪刺入一张脸之中,快速的把枪身一扭,将那些根须缠在其上,接着用力一扯,“啪”的一声,那些根须应声而断,但他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得到多少缓解,而是焦急的看向景页喊道:
“景页!这些鬼玩意杀不完啊!时间一久咱们会撑不住的!”
“废话!我知道!”
景页正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想带众人安全地回去,可眼下仅仅是应付当前的状况便已经是全力以赴了,哪有时间去思考对策。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自己一行人今日会死在这里吗?我还没救出妹妹,爹娘大哥还在家等着我,白炼王芸约翰神父都是被我带出来的,我们都不能死!可是眼下该怎么办?!
景页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一股因为对第五祭司束手无策的无力感,以及将众人生死拴在自己一人身上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让他的精神都有崩溃的迹象,他的身法甚至都因此而有些变形,有几次差点被那些飞来飞去的脸撞到。
我要怎么样才能救大家?这是景页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
第五祭司的身体在远处似乎通过那些脸看到了几人的景象,不断地抖动着,发出一阵阵恶心的“咕啵”的声音,身上的那些肉花也开的更加娇艳欲滴,好像极为开心。
几乎由根须组成的身体开始朝着景页几人的方向慢慢蠕动了过去,路上遇到了树木阻拦仿佛是无视了一般,直接压倒碾了过去,等完全碾过之后,原本绿意盎然的树木却只留下病态腐烂的扭曲枯枝。
众人也察觉到了这一幕,想要再次拉开一些跟它的距离,却三番五次的被那些脸逼了回来,就好像是在上演一场群狼困兽的表演戏,要将几人拱手呈给第五祭司。
就在几人几乎快要陷入绝望之际,一声猛烈的破空声响起,不知道从哪飞出来一把巨剑,威势惊人的将围绕在四人周身的脸与根须齐齐斩断,接着余势未消,深深的插入了一棵几乎由五人环抱粗细的树中。
突然出现的一幕让众人惊住了,不远处的第五祭司的庞大身躯也因此停下了蠕动的速度,虽然伸出去的脸被斩断了,但她似乎在用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感知着四周的情况。
很快,在她的身躯表面再次浮现出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极度愤怒的脸,但是同样呆滞,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与变化,接着从她身体里传出了一阵气泡破裂的咕哝声,勉强能听出是人声。
“谁?”
然而没有回答的声音,只从旁边树丛的阴暗处,走出了一个穿着怪异金属铠甲,头戴宽大红色斗篷的人。
众人看不见他的脸,但从他露出来的花白山羊胡子来看,他是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