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王芸点了点头,睁开了双眼,美眸中蕴含着湿气,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自己不得不亲手将一碗碗汤药灌入吴老先生的口中,同时记录着他的反应。
“就在不知道灌了多少汤药,尝试了多少方子的时候,终于,有一味偏方起到了一些作用。”
“我原本以为,到这,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当我欣喜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吴老先生的时候,他却一把将我的手死死攥住,咬着牙告诉我,必须趁现在将他解剖,要将他身体里每一寸每一刻都记录下来。”
“我当时惊呆了,一口就否决了他,可他却告诉我,其实这几天奔走在长安城各间的时候,除了医治病人,他意外的发现了这瘟疫的一些端倪,那便是这瘟疫似乎是有人故意制造散播的,因为爆发的几个点都过于巧合,很难不让他怀疑。”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愿意答应他的这个要求,他见状,便告诉我,这瘟疫的古怪之处除了病理复杂,症状怪异之外,似乎还能被特定的方式调控,比如城西的病人只有头疼,城东的病人却能出现幻觉,但他们感染的却是一种瘟疫,就好像有人为的在调控一般。”
“所以他怀疑,这场瘟疫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目的就是拿人实验能否真实掌控这瘟疫,如果这次不能将这瘟疫彻底破解吃透,那以后不光是长安城,就连其他的地方也会遭难。”
“接着告诉我,其实在刚认识我的时候,便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我那疯狂的求知欲绝不会因为几本医书与药书就会被满足,它只会潜藏在内心深处,以一种更加恐怖的形式展现出来,所以想要救我,就必须得让这件事在我的手中完成。”
“我听完吴老先生的这些话,只觉得他是因为服食药物过多产生的幻觉,说的胡话,可他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自己很清醒,并且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自己便不会再教导任何知识给我,也不再是我的老师。”
“说着,便拿脑袋往桌子上撞,见我仍然犹豫不决,干脆一把抢过了旁边我用来解剖猫狗的断刃,趁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划破了自己的脖子。”
“我一边尖叫着哭泣着,一边死命的捂着吴老先生的伤口,可那温热的血液却如同泉水一般从我的指缝之中潺潺流出,而吴老先生却笑着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丝毫后悔与责怪,似乎很欣慰。”
“吴老先生的尸体逐渐凉了下来,我呆呆地坐了很久,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我只觉得当时的我可能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只有一瞬间,我突然回过了神,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东西在驱使着我的肉体,我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机械的解开了吴老先生的衣服……”
“我……解剖了他……”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记录下来了人体的大部分构造,所以我对人体的结构才会这么了解,即便是在运动过程中也能准确地定位穴道与经络,而我的求知欲也在那个时候得到了我人生中最大的满足感。”
“这便是我一直隐瞒着你们的故事。”
王芸说完了,伸手摘下了面纱,露出她那绝美的脸庞,眼神则没有丝毫感情的扫过了景页几人,仿佛是在等着他们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