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伤很重吗?”脸色依然惨白的朱一鸣此时已经给裂开的伤口上完药侧靠在床边,皱着眉沉声问道。此时他的心请非常难受,没有想到自己全力的保护之下,闫甜甜还是受了伤。而且受伤之后的女孩子,一声都没和自己说。反而是在最绝望的时候,带着伤义无反顾的再次挡在自己的身前。
“我家姑娘说她在魏军第一次伏击的时候就受伤了,她为了不影响军心,直接把箭拔下来就偷偷扔了。箭头虽然射的不深,只有一寸多,但是经过好几天的突围,回来的时候已经化脓的很厉害了。”丫鬟的脸色也极为阴沉,似乎依旧沉静在为闫甜甜治伤时,第一次见到伤口时的震惊之中。
“她、她伤的很、很重吗?”朱一鸣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他没有发现闫甜甜中箭。而且为了掩护伤兵撤退自己还把她丢下。让闫甜甜带着不多的十几个星月卫,单独和魏军周旋了整整一夜。心里的自责和悔恨,让他问出的话语非常的犹豫。
“我家小姐的伤很重,当时清理伤口的时候,贴身衣服已经被一大片血粘在了身上。单单是取下来,就花了医师半个时辰。”小丫鬟或许是对当时清理伤口的情形历历在目,不由得皱着眉噘着嘴带着委屈一脸唏嘘的说着。
“是我的错,咳咳咳……”朱一鸣的自责溢于言表,但是严重的伤势让他一阵猛烈的咳嗽。
“姑娘的背上有一个拳头大的伤口,伤口又红又肿!伤口里边全是浓水,大夫为了治病,把伤口里的腐肉全都挖了!这伤口整整清理了一个时辰,我家姑娘昏死过去,又疼醒;疼醒又昏死过去,简直是九死一生才捡回的一条命。”丫鬟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脸色苍白的有些说不下去了。
此时在四个人的房间里除了因为心绪不平而变得沉重的呼吸声之外,可以说是落针可闻。无论是澹台夜还是周南辰或是受伤未愈的朱一鸣都在想着那可怕的场景和闫甜甜痛苦的挣扎。几个人此时的脸色具是铁青,没想到原以为平安无事的闫甜甜,会经历这么可怕的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朱一鸣虽然也受伤很重,但是毕竟是男身,受伤之后不久也都脱了衣服,上过一些药。他们三个谁都没想过,闫甜甜受了伤之后,当着一群大老爷们是根本无从上药的。所以小伤被拖成了难以治疗危及性命的大伤。
“后来呢?”最终还是精通药理的周南辰开口问道,毕竟闫甜甜受的是外伤。他知道这种伤处理起来很受罪,但是康复应该是很快的。
“后来我家姑娘当晚就烧了起来,整整昏睡了三天,才勉强醒了过来。我们闫家庄最好的大夫都说,我们家三姑娘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捡回了一条命。”丫鬟捧着那杯水,紧张的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哦,甜甜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啊……果然是条好汉。”平时大大咧咧的澹台夜,也是一阵后怕,皱着眉感叹到。
“是啊!我家姑娘,也是三天前才能从床上爬起来的。结果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们,推着四轮小车,去看你们朱将军!结果去了军营,看看你们几个人,有谁关心过我家姑娘的生死和伤势?那么长的路,小姐经不住来回奔波,当晚回来就又发烧了。结果今天气色好了一些,就又跑到军营把你们朱将军接到这里来养着!”小丫鬟对这三个臭男人,没有对闫甜甜嘘寒问暖非常介意。一边说一边狠狠的扭着手中的杯子,好像是扭着某个人的肉一样,一次一次的发恨使劲,手指都因为用力过大泛着白色。
“唉……我们家甜甜姑娘命苦,担心这个惦记那个。就是没有人关心她的伤势,回来都没顾上给自己换药,先安顿你们这几个臭男人!哼!”小丫头说着说着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大大的眼睛恶狠狠的翻了朱一鸣一个白眼。
“那个,我是大夫,会开一些止痛安眠的药。不然咱们一起去给甜甜把把脉,给她出个方子?”周南辰听到这里,已经不生闫甜甜拍裂朱一鸣的伤口的气了,而是起身向着小丫鬟拱了拱手,拿起了自己的药箱。
“不必了,我们姑娘是女孩子,给她瞧病的是位女郎中。您这大男子,进入她的闺房不合适。”小丫鬟明显带着怨气,看着周南辰很不顺眼,所以说话的语气非常生硬。
“呵呵这位姑娘,在下自幼从军,常年治疗军中士卒的刀枪伤,对于刀枪伤的止痛康复经验颇多,要不然你去问问你家姑娘?”周南辰看了看朱一鸣,朱一鸣冲他点了点头。于是又向小丫鬟非常谦卑的抱拳施礼,不死心的说道。
“哦,那、那我去问问我们家姑娘。”小丫鬟听到周南辰一直强调自己可以止疼,心里就动摇了。毕竟谁也看不得闫甜甜受伤后,疼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于是转身,一边出门一边说道。
“唉……”看到小丫鬟出门之后,屋里的三个大男人,几乎是一口同声的发出一声叹息。
三人之前一直都没想到,闫甜甜在伏击战的最初时刻就受了伤。更没想到她居然不声不吭的,隐藏着伤势与魏军鏖战两天三夜。更不知道,这个要强的少帅的伤势居然受了那么多的罪,还勉力支撑着去看望同样受伤的朱一鸣。结果自己兄弟三个,看到脸色煞白的她居然都没有怎么关心一下她的身体。
“我家小姐说了,请周先生去给把个脉,开个方子就好了。至于伤口,男女授受不亲就不劳先生了。”在三个人的沉默之中,小丫鬟很快就回来。并且带回了,闫甜甜的意思。
“我先过去看看,一鸣哥、澹台我去去就回!”周南辰对着两人勉强一笑,提着药箱跟着丫鬟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