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之啊,你也跟了老夫二十多年了,你觉得朕的安排如何?”梁武帝见陈庆之的画面,比见闫青的时候随和了很多。一身白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陈庆之只是低着头恭顺的跟着梁武帝一边在皇宫里的小湖旁,一边散步闲聊。
“陛下,臣觉得,现在寿阳一线战事吃紧。义阳一线我军有重兵防守,是不是应该放在寿阳方向比较稳妥?”看起来弱不禁风,当了二十多年文官的陈庆之。觉得寿阳距离建康比较近,不太理解梁武帝为什么会想着去西北方向的义阳重建南阳军。
“呵呵,庆之啊,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直了。这二十多年得罪的人太多了,朕觉得,你要出去,离得远一点,和他们缓和缓和。”梁武帝看了看恭顺低头的,四十多岁的文雅中年男子。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说着,并且一边说,一边死死盯着陈庆之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陈庆之,是不是对自己的安排有不情愿的地方。
“臣~”陈庆之听到梁武帝的话里带着不满的意思,赶紧跪在湖边,打算解释两句。
“庆之,去重建南阳军,朕也不是无的放矢。你还是有才的,这个闫家在投奔过来的时候,曾帮助南阳军击败过尔家军精锐。所以这个闫家还是很有些东西的。你们这次远去襄阳,要好好干,给朕调教出一支可用的精锐出来。”梁武帝打断了陈庆之想说的话,又把南阳军的重建重要性强调了一下。意思很简单,陈庆之你个猴崽子,给我听着南阳军也很重要。这次派你去,不是说只是把你赶出去避风头。你还是有点用的,好好干吧。朕的决定不会变了,就不要废话了。
“公公,庆之只是一个文官,陛下为何如此安排啊?”从小跟随在梁武帝身边的陈庆之,与内府皇帝身边的高公公很是熟络,于是刚刚离开御花园,就向送自己出宫的宦官高公公问道。
“哎!庆之啊,你我也都是伴驾几十年的老人了。杂家得说说你,干嘛每天和那几个萧家的王爷硬顶着来啊?天天有人来宫里告你的状。陛下也是不胜其扰啊!”高公公一边弯着腰,低着头在前边带路,一边小声说道。
“可是高公公,二十几年了,您也知道我陈庆之的为人!可是那几个王八蛋天天和我对着干,是他们先挑的事!我由着让他们胡来吗?”儒雅的中年文士陈庆之,满肚子都是怨气,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
“哎!庆之!他们毕竟都是萧家的人,都是陛下母族的人!你让陛下怎么办?帮你?还是帮他们?怎么都不好做!”高公公看到陈庆之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把脚步放慢,低着头弯着腰和陈庆之并肩而行。
“那陛下,今天的安排是什么意思!我想不通,这不就是偏帮那几个萧家的混蛋吗?”陈庆之与高公公显然是极熟的,几乎什么话都能说。
“庆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理解陛下的安排,这都是为了你好!”高公公此时干脆停下来,一边弯着腰指着陈庆之,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庆之,他们几个萧姓王爷势力庞大,你又只是一介书生!他们在陛下这里,屡告不爽,时间长了,会不会安排人私下对付你?”
“这?他们敢!”陈庆之的脸色被一股无名之火,染得通红,语气再也压不住的吼了起来。
“他们敢不敢,你让陛下如何?他们没有动手,陛下无可奈何,他们动手,陛下也怕你出事!现在陛下给你的将军衔,让你离得京城远一点,又带着几千兵马。那几个王爷也就拿您没办法了。庆之,你要理解陛下对你的一片苦心。”高公公一边小心的看了看陈庆之,一边努力安抚。毕竟这里是皇宫,大吵大闹的,被陛下知道的话,就不是小事。
“哎!好吧,谢谢陛下,谢谢公公了!”陈庆之脸红脖子粗的,想了半天,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冲着高公公一拱手,告辞离开了。
孤身出宫的陈庆之,本来就消瘦的身影,看起来更加萧瑟。说实话,梁武帝对他还是不错的,和几个王爷之间发生了矛盾,没有革职。却是封了一个大官,把他放到了襄阳。四十多岁的陈庆之当然知道,这里保护的意思非常浓厚。
但是这事,陈庆之怎么想都觉得有点窝囊,脊梁骨都不自觉地弯了一点。可是刚走到宫门外,就迎头遇到一个黑大汉,拦住了去路。
“大人可是威武将军?”常大锤已经在宫门外等了一个上午,看着马上就到午时,才看到宫门里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斯斯文文一身白衣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威武的大将军。但是此时,出来的应该只有陈庆之。所以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