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洙赫回到画室里就明显感觉到朴敏熙把画室里的味道除过了，很明显的空气清新剂的淡香味，她摸了摸自己的围裙的口袋，转手把烟盒扔进了垃圾桶里。

改掉一个习惯是困难的，尤其是在金洙赫把它作为自己的精神支柱的时候。她没画两笔就因为少了什么东西而感觉心浮气躁。

她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最后把一支没用过的小号笔刷叼在了嘴里。

金洙赫慢慢地发现自己一直没办法完全投入进去，她在无意识地咬笔杆，塑料上留下了她的齿印，看起来很滑稽。

就像是还没断奶的孩子必须要咬着奶嘴一样可笑，她抓了抓头发，碎发落在肩膀上都让她感到烦躁。

烦躁的时候金洙赫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痒，尤其是在长疤的地方，就像是有小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一样，她不太在意地挠，直到微微的刺痛传来。

金洙赫看了看被自己抓出血的伤疤，叹了口气，把衣袖拉下来，靠在椅子上盯着外面的太阳。

已经是秋天了，但是太阳很好。楼底下有几棵枫树，还没完全被霜打红，半是翠绿半是红地伸展着，金洙赫出神，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上升。

如果人能抛却以前所有的苦痛，只为现在的自己、可以抓得到的幸福活着就好了。

和动物一样，但是没有苦恼与忧愁，不必去思想，也无所谓艺术或是文明。她想就此睡去。

做饭的时间到了的时候，金洙赫的闹钟开始尖叫，她被吓了一跳，走过去摁掉闹钟，打开画室的门。

虽然今天金洙赫没有抽烟，但是围裙上多多少少还有点前些天沾染的烟味，或许还有燃烧时在空中漂浮的焦油沾在了衣服上。

她一走出门，就看见朴敏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

“中午想吃什么？”金洙赫走近，问道。

“我不想你太辛苦，所以我点了外卖。”朴敏熙心虚地说，然后眨着眼睛看着金洙赫，好像很无辜的样子。

“你不想吃我做的饭？”金洙赫理所当然地曲解朴敏熙的意思，她现在就是想看朴敏熙跳脚，除非朴敏熙跟她坦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朴敏熙手足无措地看着金洙赫，“你上午吸烟了吗？”

“没有。”金洙赫淡然地回答。

朴敏熙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了，突然疾步走过来，一下子拉起了金洙赫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