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臣不知道怎么要杀了胡六五,其中奥秘经方献廷解释后,又都哈哈大笑:"刘进忠有这好的管家怎能不吃亏,这是刘进忠瞎了眼。"朱国治也说:"这个胡六五真的大笨蛋,怎么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可见恶人只知道幸祸乐哉、不知道恶贯满盈!"
酒宴上,傅达礼看着醉花女却对吴三桂说:"明月青山秋波湖,音乐美酒醉花女,今晚赏花滇池欢,实为人生幸福中…"没想到醉花女却指责:"身为大清官员,按照大清律例,狎妓饮酒就该革职的!"这话说的二钦差张口结舌,而朱国治也无言以对。因为大清本来就有此法律的。
吴三桂见众官难堪,笑了笑:"不错,大清法律是有此律例:狎妓饮酒就要革职。不过这是我的家宴在此举行,而你只是王宫一歌妓,孤要叫你陪谁你就要陪谁。孤要将你送谁,无人敢说!"折尔肯见亲王为他说话,也忘了自己是钦差的身份,说出一句实在没分寸的话来:"再说你实在是太美貌,别说我一个老头子,就是当今…"本要说到皇帝,因为皇帝正青春年盛之际,所以想到此,又猛然间改了口:"就是众人见了你也会忘了律例之规约的!"傅达礼听了如何不明白呢?知道他是说到了年轻的皇帝,急悟之间攺了口,怕折尔肯以后对他防着,也就势倒在他说话的原意上:"啧啧啧,瞧你怕说什么似的,你没听说过宋朝徽宗皇帝游京城,误入了妓女院,他跟李师师相见,一见钟情,夜来后不宜回宫、又酒醉、就停宿在哪里。结果种种韵事不亦乐乎。这嫖娼嫖妓已是皇帝开了先例,以后百官也就不用多学,一学就会。今夜老夫虽同你来赏月,身不由己,逢场作戏了!"
下面湖面有结盟会的人,他们用着玩笑的口吻在骂:"老骚驴!"
傅达礼见折尔肯带惊带疑地望着他,他为了不得罪这位兵部尚书,说话就更露骨了:"来、来来、美人,让我们同饮一杯,我就是要让下面这些人见识见识我,羡慕羡慕我,让他们嫉妒恨我骂我老骚驴!我就要让他们知道我今晚在此独领风骚!"醉花女见他说的这般下流,只气的迈步就走,傅达礼忙趋步上前拉住,使下面的嫖客们、老板们、财主们都擂胸痛惜:"多可惜!这朵美丽的鲜花就要遭这头老骚驴的肚腹了!"于是一阵阵吆喝之声四起,那明显是在作驱赶之意。也有幸灾乐哉的笑声:"这就好,美女骑骚驴!用脚踢骚驴!看他骚还不骚?"对下面的议论,傅达礼并不在意,还厚颜无耻地说:"各位如此眼红老夫的红桃运,还不是个个对醉花女羡慕已久、崇拜已久、喜爱已久。当然,美人名妓,谁不想哉!你们也不必眼红,等老夫乐过了此夜就让给你们。只要你们肯出钱。常言道:"有钱享乐,无钱挨饿。谁叫你们不会赚钱!哈哈哈…"傅达礼本是文人,现在说的如此下流是有另一番用意的。因为,他还不知道吴三桂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从这场面上看、又象来讨好钦差、又象来拉拢钦差,又象在试探钦差的品行,又象在戏弄钦差。总之,为了防止不测,就来个顺水推舟,逢场作戏吧!
醉花女见傅达礼还拦在身前,已是气极,狠狠地推了傅达礼一把,傅达礼跌撞了一下。方献廷见了正要发作,但又忍住了,心中说:"今夜之事需要用这女人,别惹她不顾生死跳下水去了才是。而且,下面还无人报道发现贺金声的讯息呢!看来,老夫还得忍一些时候,让傅达礼戏弄醉花女还得厉害一点!"想着间,见傅达礼挡不住要走的醉花女,却是伸臂一抱,醉花女急忙一避,刚要走,被船边的武士拔刀挡住。方献廷忙说:"想必是这里太挤,不如将彩船划到宽阔之处。别说醉花女要离席过来换气透风,连我也憋不住想过来透透气了。"他的用意是让隐藏在这密密麻麻的船间里的贺金声出来。
人们见王宫的彩船划动了,都又将船划着跟了去。柳素风说:"贺兄,我也赶过前面这片船,赶到前面去,有可能、趁机将醉花女抢出来!"贺金声令人划船跟在大彩船后面。
大彩船一划动,船上的护卫都拔刀巡逻环走。傅达礼对醉花女的美貌虽是惊叹,因她站立船头迎风皍首,也不便去惹她。只得由方献廷又请回席间饮酒,因为他心里的目的是探知吴三桂能说出什么时候离开云南回北方去,又怕直接来问惹的吴三桂动怒,又不知道吴三桂是不是真的有反心,还是被人误传,但见滇池水湾一片灯海,热闹非常,船船有戏子唱戏,有人喝酒行令,这种吃酒作乐、不正是胸无下志的人吗?做官虽然为国为民办事,但像吴三桂这样的大官还不如胸无大志。自古帝王不怕有功的臣子奢腐荒淫,就怕是勤政爱民。勤政爱民者是心有大志大谋吔,不可不防。可是这吴三桂每日吃酒玩乐,还为了这天人醉花女闹出了笑话,虽是家丑不可外扬,但还是被传了出去。这也就证明吴三桂实在变成了享乐之徒了。不过,此人不可轻视,他可是百战百胜的王爷,不可以被他掩形灭迹而误了大事,探的明白,也好令人传讯京都,让皇帝知道有所准备,不妨先斌他的心怀和气势,于是说:"云南好呀!真是个好地方!"吴三桂一眼洞穿其意思、笑了:"大人所言,云南好,何以为证?"傅达礼说:"下官来此彩船眠路过大观楼,见楼有一副对联可以为证。"折尔肯没有注意,他是武将,却对诗词对联不怎注意,忙问:"傅大人,请说来一听!"傅达礼哈道:"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喜茫茫空阔无边…、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叹滚滚英雄谁在…"吴三桂不自禁地叹气了一声:"是呀!曾在过去汉武帝大造战船来攻云南…、唐朝标铁柱要后世收服云南,宋祖挥玉笔写下对云南的战书,元大被的兵士跨着皮囊进攻云南。种种心血都成了过去。老夫我嘛看淡了世态、一功都想得通,何必呢!我这一生南征北战,晚年了不想为而更不敢为,只想解甲归田,每日骑马射箭、下江钓鱼、美人美洒、人生几何!"傅达礼更是出言再探试:"王爷有汉武帝之志,有唐朝标铁柱之功德,有宋太祖之谋略,有元太祖之英猛…"突然、他见吴三桂的手有些颤抖,忙收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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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献廷见吴三桂面上呈笑,却在他的鼻则刀疤巳变了色,知道他心中动怒。忙说:"亲王少年有此情怀,可是英雄逄不当时,几十年沙场拼杀、见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人人都是父母之骨肉,父母一生心血育养、却被刀跺碎尸在沙场。青春时一番心血斗志到老年了才知清醒了,才知道生命的可贵。何必搏杀,为谁去搏杀!"吴三桂明白不能生气,只是叹气了、说:"何必呢?今朝有酒今朝醉,还是吃饱喝足了才舒服,睡在暖厚的床上才感到冬寒在沙场上的多么可悲。来吧!傅大人,来来来,让我们喝足喝醉吧!什么大志,什么汉武雄风,让他们见鬼去吧!"这话令傅达礼听了放心了,心情平稳多了,忙揣着酒杯:"下官敬王爷,祝王爷洪福,享尽人间快乐!"吴三桂哈哈哈大笑,一连饱了几杯。只有醉花女听了在冷笑。吴三桂朝醉花女冷冷的一眼、问折尔肯:"刚才谁在讲笑话?"折尔肯摇了摇头:"回王爷的话,下官没有说笑话!"吴三桂摸了摸胡须:"没有说笑话,一定是我刚才的话可笑了,或者我的神态可笑了?唉,人老了,说什么话都惹人笑,连打个喷嚏都会惹人笑的…"醉花女笑的浑身哆嗦。吴三桂忙又左右看了看:"我一定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了,你们看我、我都老的什么都没有信心了。"莫名其妙,席间一时无语,都不知道为什么?傅达礼又想:"瞧这王爷、莫非真的老了…"但听醉花女在那儿唱着:"天上月,水中月,。船动月影碎。天上月,云中月,云掩月无踪。人间多风险,无风不起浪,起风无日月…"傅达礼暗惊:"说的也是,无风不起浪,起风无日月。吴三桂如果有异心,会这般让我们喝酒享乐?瞧今夜这般的热闹,这般的太平景象,不是朱国治所说吴三桂有反心,说什么云南巳是杀机四伏,可是从昨天我们一行人进了王府到如今都是热情接待。就昨天而论、吴三桂接旨也是礼仪分明的呀!三声炮响,宫门大开,锣鼓喧天,几百名仪仗校尉都身着锦衣,披彩执旗,王爷用迎接皇帝的礼节一一俱全。特别是他吴三桂在接旨时也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跪着的时候,起也起不来,伏也伏不下,可见年也老了,骨头也僵硬了,当他跪下行过大礼,当他起身来,脚疼的巍巍颤颤了,走路都步伐不稳。可见这是多年没骑过马煅炼筋骨的原因。所以吴三桂就是有反心、他都老的不行了,他还能怎样?他一定会遵旨的!"折尔肯好像听到了轻微的噜噜噜声,则眼一看,只见吴三桂双眼皮合在一起,嘴巴微开,噜噜噜之声就是从那里发出、心里暗道:"他怎么比我还要老的快些?想起昨天我们一见面,他就不停地唠唠叨叨、说什么时候打仗差点死了,又在什么时候差点误了军纪大事,一切都是我帮了他,不过这些我也想不起什么时候的事了,他说呀说着又磕睡了,这象现在一样。这样的老人有什么可防范的呢?他一定会遵旨回乡去的!"想到这里不由与傅达礼对了一下眼神,两人心领神会地起身走在一起,故作欢看湖中夜景。折尔肯说:"昨天就想问一问撤藩的事,结果亲王一个磕睡误了交谈。我们一起把亲王何时归期要搞清楚!"传达礼也说:"今晚滇池大水湾设宴,有二省巡抚等百官在场作陪,此时此机会,趁众官在,趁亲王心情好可以问问他的归期了。你与亲王关系好,老战友,死了几回的救命恩人,这问话只有你才开的口哟!…"折尔肯只得硬着头皮,因为他是皇帝派来的钦差正使,而傅达礼只是个副使,只要他开了口、傅达礼在一旁配合进行补添。折尔肯回到座位朝在坐的各人笑了,顺着移动座位撞醒了吴三桂,他对吴三桂爽朗一笑说:"我们都老啰!头发白、牙齿缺、双眼昏花。难怪王爷说他磕睡多,其实我也磕睡多…刚才一会儿我也磕睡了一会儿,所以我们都老了,所以皇帝十分挂念功绩老臣安稳,每到上朝,万岁总是惦记着王爷您呢!常常叹息山高路长,真想亲自来看望老英雄老王爷!"吴三桂连忙起来正要跪下,但被折尔肯扶住,只得双手朝天一揖说:"谢谢我主洪恩,老臣在此拜谢,感谢苍天传讯传情,传老臣诚心,我不是英雄了,我老了、连王爷也做不来了!"又回身问折尔肯:"万岁必定又长高了许多吧!听说日夜操劳人也清瘦?我得到了山中千年首乌一棵,一直不敢自用,总想亲手献给万岁,只因我老了,筋骨软残、又患了多种怪病、疲惫欠安,一日数歺排解发泄次,如此恶疾终不便上路。唉,让圣上为我挂念了。圣上这次准我回辽宁乡下,我也正有此意,此念巳久,正可拜见万岁。"傅达礼见吴三桂谈到身体疲倦不能上路,正在心中紧张、又见话说刭拜见皇上,忙插进话:"王爷,皇帝思你如思及旱露,早巳在京营造王府,朝廷也作了迎接王爷荣归庆贺之事。王爷大驾程定在何时?"
吴三桂不及回答、惊讶傅达礼不愧文人,开口就直达主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