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等人来得很快,他写给岑穰的书信,只提前半天到达,岑穰接信后,却是喜出望外。
且不说现在秦刚的东南海事院治所设在明州,两浙路也是属于海事院可插手管辖的范围,就说是他与岑穰同年进士的这一层关系,也让接到书信的岑知县立刻感觉腰杆子又粗了好几分:“快!快随本官去廿三里镇,去迎候秦龙制、秦巡使!”
“秦龙制能来我义乌县选兵,实是我义乌百姓的荣耀!”岑穰见了秦刚,虽然抑不住内心的欢喜,但还是循礼以下官之礼参见,并开口感慨。
“哎!彦休兄你我都是同年,不可用这官场虚礼,你我兄弟相称便可,小弟此次前来,却是因征兵一事,要好好地麻烦你了!”秦刚却是亲热地执起岑穰之手,其熟络之劲,很让义乌的其他官吏动容。
看到秦刚并没有朝自己摆出上官的架子,岑穰则更为感动,在两三次推辞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改了称呼:“徐之兄说得太客气了,海事院能来义乌征兵,真是帮我等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见秦刚以为他只是恭维,岑穰又急忙补充道,“我义乌境里多山少地,但是人口却多。乡民们为了生存,大多以宗社抱团。一旦遇上争水争地争出产,便结群而斗。历任地方官员对此事往往是束手无策,非常头痛。”
赵驷却是奇道:“这些人这么喜欢争斗,那你们就没想过把他们送去从军么?”
“哎呀!别提了,义乌人的彪悍好斗,就连各方军队里的统领们都是头疼,哪怕他们从了军,在军中也不安份。一旦发生争斗,立马是父死子继、兄亡弟上、裹伤再战、不死不休。哪支部队里,只要有了义乌兵,便就是进了……”当地的县尉没心眼,直接就说出了实话,不过在被岑知县连连暗示之下,才意识到多嘴了:
眼前的两名上官是来此征兵的,这样子说,岂不是要把对方说吓跑了嘛?
所以县尉赶紧改口道,“便就是,便就是,多了些能、能打仗的强兵嘛!”
“无妨!”秦刚听出了这些人的担心,摆了摆手道,“本官就是看中了义乌人的这股凶悍劲,至于这帮兵招来后,听不听指挥,这件事便交给赵都统去辛苦调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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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赵驷认可地点点头后,义乌县的这帮官吏顿时喜出望外:以往县里的这些悍民待在乡里没有出路,推到军队里也无人接收,留在境内便成了他们最为头痛的负担,一旦地方出现了械斗之后,连这些衙役也只敢躲在一边,只有等到双方打完了,才会出来做做善后之事。
而这次,他们只祈祷这海事院来的秦龙制与那赵都统,真的能如他们所说,将下面那些争勇好斗之徒尽数带走,也是帮他们去掉了这么多年来的心头大患。
接下来,岑穰便特意叮嘱手下的这些官吏,一定要将秦刚一行的出入细节尽数安排妥当。虽然都明白这里的民风彪悍,但也不要过于大意,别因一件小事触动了上官们的安危。
所以,接下来,县尉竟然是将义乌县里所有的衙役都调到了廿三里镇来,前前后后地细心检查周围的环境以防有意外发生。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还真是被检查出来了!
县里的洪都头,在带着五六个衙役提前检查秦刚他们出入廿三里镇的两旁支道时,意外地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关键问题是发现的时候,他们正在那里摆弄着一辆破马车,经验丰富的洪都头一看现场的情形,立刻意识到,这帮家伙的目的,一定就是想在特定的时候、将这破马车赶到主道上,以造成一起意外撞人事件!
乖乖了不得了,这是要谋害朝廷重臣的大案啊!
洪都头不敢大意,一方面立即将这几个人全部拘押,一方面便赶紧上报了了县尉与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