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来的那些俘虏,其实大多都是愿意努力干活的——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饭。
处州一带生活的艰难,使得这些已经上山的匪兵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如果不给他们找一条靠谱的生活出路,在释放了他们之后,大多部还是去投奔另一个新的山头罢了。
在一一询问了他们各人的手艺特长,也就分门别类的先安排了一些人去计划扩张的酒坊与剑坊做帮手。
而没有什么特长却只有力气的,现在正好在附近有好几处的铁矿缺乏大量的人手进行开采。
之前宗离就告诉过秦刚,龙泉附近的山里,有几处非常好的铁矿,官府嫌这里太偏僻,采出来的铁矿石运出去的成本太大,也就一直没有去开发过。
现在秦刚正好还要扩张绿曲兵,武器有很大的缺口,仅仅只是搜集本地市面上的铁料已经不能满足需求了,于是也就需要正儿八经地要开始开采铁矿。
负责采矿炼矿的负责人也不需要另找,宗离的三儿子宗阿三正合适。
自从得到了秦刚关于生熟铁炒钢法的指点后,他就一直专注于炒钢配料的研究,反复地尝试不同比例的生熟钱混合后的成料性能,甚至还掌握了通过观察铁水状态、炒炼时间等等细节,也掌握实际精铁的性能。
秦刚向他提出,专门给他在矿场的一成股份,由他来负责新设铁矿的开采与矿石的基础治炼。这个提议令其喜出望外。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感觉,自己在炼剑铸剑一事上,不如两个哥哥更有天赋,能够继承家业,而炒钢炼铁,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承袭祖业的另一条光明大道。
宗离在龙泉发现的两处铁矿都属于浅表层的矿藏,直接在矿区地面上就可以开采,宗阿三从赵驷那里挑选了合适的人,就在矿区附近建起了炼铁炉,直接接受父亲那里的需求订单,按照要求,炼出相应需求的生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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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料供应得到足量保证之后,秦刚索性就帮宗阿大、宗阿二再度与父亲分立出门户,帮助他们每人都独立新建一处剑炉。实际上就是将宗家的剑铺扩张成了三家,而这三家新剑铺,也就因为掌家人的技艺与偏好的不同,慢慢地体现出了不同的优势与特色,宗老汉的长枪阔刀、宗阿大的软剑精钢、还有宗阿二的坚甲亮铠,都呈现出了比其它家非常明显的特色优势出来。
宗阿四年纪偏小一些,则跟在父亲身边继续学习帮忙。
秦刚的这些行动,实际上是绕不开各个属县知县、主簿等人眼睛的。
他们在袁毂为知州的时候都显得是老老实实,恪守职责。但是在张康国来之后,一转眼也就随其一起横征暴敛、肆意欺压百姓。说白了,都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官场老油子。
不过,老油子也有老油子的好处,他们的原则就是:谁有权势就认谁?谁给好处就跟谁。
眼下支持秦观与秦刚的李通判在主政,他们立刻再度回到了既配合又懂事的状态。
秦刚与赵驷的绿曲兵的惊人战斗力在这次战役中被彻底曝光了。虽然从人数来说,总体人数未过百,又与山哈族里的寨丁混在一起,继续说成是秦刚生意上的护酒兵丁也算过得去。
不过,从这次战斗中,州城武库临时配发的大量铠甲、神臂弓等官制器械,秦刚却是有点舍不得再还回去。
经秦观点拨,便借鉴了熙宁六年制订的“勇敢效用法”,报请李通判,以处州厢兵不至,城防空虚为由,选募赵驷为处州效用大将,定员五十名,征用了部分绿曲兵为处州效用。也就是相当于民兵、志愿兵的意思。
当然,赵驷的这个所谓“大将”与前世后世的“大将军”完全是两回事,它就是大宋朝的一个没有品级的军士之名,听着甚是威风,实际就是不拿薪水、全凭靠军功赏赐为生的志愿兵军官。当然,秦观指点的这招,主要是为绿曲兵因此而可以获得官方身份的保护,并且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使用州武库的装备。
赵大将带着十几名已名为效用的绿曲兵,到了几个辖县以清查逃匪为名,耀武扬威了一把,很是令这些地方官员老实了许多。
尤其是处州防御一战中,由于李通判与吴都监的有意推动,这场战役原本是秦观在城中设伏,全歼入城及攻城五百余人后,再与回援的秦刚所率人员里应外合,大败城外的另外稍多一点的匪兵,最后被传成了是秦刚、赵驷率二十余人在处州城下大破近万山匪的惊人奇迹!
而同样是秦刚与赵驷两人,他们上半年在永城县十八骑破千贼的事迹邸报上还登过。
一时间,崇拜者、畏惧者、拍马屁依附者,处处皆见,但是非要说此时敢于去质疑或举报他们私自开采铁矿石并进行铸剑生产的人,估计全州也找不出一人。
为保险以见,秦刚还是通过山哈部落的蓝首领,向州衙申请了在处州地域开采铁矿的许可。而李通判则以这次守城战役平匪损耗大量兵器铁器为由,直接就给批复了,而他所列的条件就是这样的铁矿,应该每年向州库上交生铁一千斤。
虽然开矿的申请最终需要得到江淮提点坑冶铸钱司的批准,但在当下处州的非常时期,先由州官许可,稍后再上报补个手续的事情,这在大宋也是很常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