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更加吸引他的第二个重要原因了:
相对于这一时代的其他女子,郭小娘显然非常大胆、甚至与这个时代有些叛逆。无论是在高邮城东三里亭的那次相见,还是如今执着跟到京城来,更如今天这样地乔妆后出来与他约会,私毫没有这个时代女子的扭捏与保守。
秦刚对于自己来到大宋后的爱情对象虽然并没有清晰明确的期望,但却可以先肯定不应该是那种媒妁之言下的相夫教子型,虽说可以体会到属于这个时代的女子的温顺与柔情,但是他更希望两人感情的交流,应该是一种共鸣,而不是任何一人单方面的依附。
因为记挂着不能让此时的李清照跑出他的视野范围,两人便一直在东岳庙西侧这一片区域里闲逛。但是,看得出,彼此都并不在意看的是什么,而是可以与对方一起在看。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感觉吧!”秦刚这么在内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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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婶娘说了你在开封府打官司的事情,那时你为何不来找我?我可以去求我伯父帮忙的。”郭小娘的言语中有点小埋怨。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开始一点准备也没有,就被带进去了,那时候想找人也送不出话啊!”秦刚说的也是实情。其实还有一点他并没有挑破,这次官司的背后就是新党人士的强力推动,郭知章也在新党阵营,就连李清臣在当时也只选择观望,真要是找了她,估计也无甚大用。
“说到底,还是不该去做生意。”郭小娘认为这是问题的关键,“我听婶娘说过你送来的银霜炭,的确是个稀罕东西,但就是因为稀罕,才会被人惦记,才会有人想害你。你如今还是万事须以考试为重。如果是关于用钱有困难的话,我可以来帮你想办法。”
秦刚心头一暖,赶紧说:“也并不是因为缺钱。再说了,我哪里可以去用你的钱。当真是穷书生需要富家千金资助……”
说到这里,突然发现郭小娘的脸颊又红了,才发觉自己是带着后世的聊天习惯,这些话在当下说得有点过头了,才赶紧止住,讪讪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家里也能提供我在京城考试的用度费用,银霜炭只不过正常的生意在做着,更何况,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让婶娘向伯父提过你,说是可以让你选个时间过来拜访一下。伯父这次回京任的是工部侍郎,很得如今的官家器重。你如果能够见见他,一定对你的以后很有帮助。”郭小娘低头说着这些话,想必心里也会知道让秦刚上门拜访会意味着什么。
秦刚点点头,郭知章的情况,他之前通过李禠也简单打听过:为官清廉、做人正直。在司马光执政期间,虽然没有李清臣那样大张旗鼓地维护新法,同样也是坚持上奏“请复元丰役法”,并坚决反对结党营私,以至于之后同样被外贬虔州。所以,此番赵煦亲政要恢复新法,把他调回中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秦刚应允了等过了元宵就会去郭府向郭侍郎递送拜帖,至少他还是非常认可郭知章的胸襟与做事原则的。
东岳庙门前的摊头五花八门,各种民间的手工小玩意就不须多说了,在众多的东西中,秦刚居然还看到了一样让他极其震惊的东西——爆米花。
宋朝诗人范成大就曾在他的《石湖集》中曾提到上元节吴中各地爆谷的风俗,并解释说:“炒糯谷以卜,谷名勃娄,北人号糯米花。”又在《吴郡志·风俗》中记载:“上元,……爆糯谷于釜中,名孛娄,亦曰米花。每人自爆,以卜一年之休咎。”
当然,这时的爆米花爆的是糯米。此时,玉米还在遥远的大洋彼端,并未传入中国。而老百姓也在日常生活中,发现利用铁釜加热,高温改变谷米内外的压强,从而让谷米实现膨化的方法。
于是每逢年节,总是少不了爆米花摊的身影。
“要不要吃这个?”秦刚指着爆米花的摊子问。
不成想,郭小娘再次羞红了脸,转了过去,既没有点头说要,也没有摇头说不要,关键人还没有走开。
真是奇怪,秦刚咕哝着想想,还是向摊主买了两份,他自己倒也好奇,想尝尝这大宋朝的爆米花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在付钱后等待的过程中,听着一旁其他客人的议论,他才明白郭小娘害羞的原因了:原来在新年里的爆米花,对于未嫁的姑娘来说,则有着特殊的意义,许多待嫁的姑娘往往会以米花自爆后的形状,来问卜自己的终身大事。
“拿着,亮哥。”秦刚把一包新鲜的爆米花递给她,以提醒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男子,犯不着为这件事情而害羞。
郭小娘这才接过去,当然也被手里的这包香气四溢的吃食所吸引,小心地从袋中捏起一点塞入口中品尝起来。
而秦刚则管不了这许多,大把大把地塞入口中,嚼得咯嘣咯嘣响,并且还对郭小娘说:“郭贤弟,这爆米花一定要这样子吃,才会觉得香。不要像个女孩子嘛!来!”
在秦刚的鼓励下,郭小娘也学着他的样子,抓了不少,再塞了一大口并嚼起来,顿时觉得味道果然是与小口细嚼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