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眼下她在理论上还是“唐格拉尔夫人”,却不得不对另外的男人献媚,小心翼翼地逢迎,还落到了外人的眼里……
“您是来嘲笑我的吗?”她压抑已久的怨恨和愤怒,这一刻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然后爆发了出来,“没错……我不否认,我就是在勾引那家伙,这样您满意了吗?这是命运给予我的裁决,我只能默然接受,我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我承认!”
以近乎于自爆的方式发泄了之后,她又气鼓鼓地看着爱丽丝,“夫人,我祝您比我走运一些,别重蹈我的覆辙,不然若您一家倒霉了,日后的下场恐怕也和我相差无几呢!”
这些刻毒的讥讽,对爱丽丝来说却宛如清风拂面,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不为所动。
“夫人,您大可不必如此激动,因为我没有讥讽您的意思。我能够理解您的所作所为,一个人落到这个地步想要找办法自救又有什么可嘲笑的呢?是那个无能无耻的唐格拉尔坑害了您,您又有什么义务为他守贞?您没有做错——”
爱米丽呆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那……那您是什么意思?”片刻之后,她迷茫地问。
“我的意思就是,您的想法很不错,伯爵先生就是您现在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依靠。”爱丽丝微微前倾,更加凑近了对方,“夫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您和他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吗?”
爱米丽感到更加疑惑了,简直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疯了。
按理说,按照贵妇们心照不宣的欢场规矩,谁也不敢过问对方的风流韵事的,爱丽丝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夫人,到了您现在这个地步,还需要在乎那么多吗?就算告诉我了又如何呢?”爱丽丝苦笑着叹了口气,“如果您真的如愿以偿,我倒是愿意替您叫好呢。”
“那可让您失望了。”爱米丽脸色阴沉地回答,“我毫无进展,他似乎对我并不动心。”
“原来如此。”爱丽丝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不过,您也不必因此灰心,并不是您没有魅力,而是因为伯爵先生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了,他心里实际上被封闭了太久,一时难以把别人当成家人……但是只要您努力,再硬的坚冰也有融化的机会,况且,我也会帮您的。”
“帮我?”爱米丽更加惊讶了。
惊喜之后,是狐疑,“为什么?”
“我要说我是因为不忍心您女儿落到那个孤苦无依的悲惨下场,想要帮她洗脱唐格拉尔这个污秽的姓氏换上一个更加高贵的姓氏,您肯定不会信。”爱丽丝苦笑着回答,“事实上,我确实有一部分是这么想的,但是另外一部分来说,我觉得如果我这么做了,您和伯爵都会感激我,得到你们的人情。而且就我看来,你们确实挺合适,就算不能称作般配,至少也能够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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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爱米丽似懂非懂的样子,爱丽丝小声解释,“我现在不能跟您透露太多,但我可以告诉您——虽然他不是什么巨富,也不是什么外国亲王,但是他日后肯定前途远大,不过他还要面对太多明枪暗箭,有人嫉恨他也有人想要推翻他,这时候如果有一位出身高贵的夫人为他指点迷津,带着他在巴黎的迷宫当中穿行,总是好事。而您也有一个好的归宿,这样不好吗?”
爱丽丝心里知道,其实伯爵,正是让她们母女沦落到如此地步的元凶。
可是告诉她们,又能如何?会改善她们现有的处境吗?不可能。
她们能怎么办?和伯爵这个仇敌决裂吗?那她们就得离开这里,可她们又能上哪儿去呢?去别处寄人篱下的话,处境只会更加糟糕——可不是每个人都跟伯爵这样“怜香惜玉”的。
如果不决裂,继续这样稀里湖涂地活下去,那么每次面对伯爵,‘真相’都会成为她们心里的一根刺,让她们痛苦难受,还要强忍痛苦继续奉承讨好仇人,那简直就是一种酷刑了。
所以,无论站在伯爵这个同党这一边,还是站在母女这一边的立场考虑,爱丽丝都觉得透露真相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她想了想,最终觉得,最好的补偿,就是伯爵彻底取代唐格拉尔,成为真正的一家之主,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而爱丽丝自己,也可以顺势牵动着未来的一家。
“您想得倒是很周到……”沉默了片刻之后,爱米丽吃吃地笑了起来,“可是如果他真的前途远大,他又何须一个已经出嫁过两次的夫人呢?”
“有些人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但是有些人不会,您如果能够给他家人的感觉,那您就是家人,他才不会在乎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很享受您的体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