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父亲在生病的时候,一直唠叨着李潇和他师父的名字,但是她很清楚,其实两人并不算熟悉。
在这个追逐金钱和名利的世界,谁会为了一个连好朋友都算不上的已经去世了,没有任何价值的人。
现在到场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父亲来到华夏后交到不多的几个老朋友,几个年轻的是师傅收的弟子。
当然了,也不算是真正的弟子,严格来说,最多也就是学生而已。
小主,
毕竟,父亲,可是那种十分传统,十分古板的人,对于师徒这种东西,看得可是很重的。
不过,即便只是学生,几人听到父亲的去死的消息后,都表示必然会过来送行,毕竟,即使是普通学生,贯豪幸之助
浪费几乎一整天,来参加一场葬礼呢?
看到李潇走到跟前,礼仪官开腔,声音拖得很长
“一鞠躬!”
“再鞠躬!”
“三鞠躬!”
“家属谢礼!”
李潇先是对着老人的遗体,45度鞠躬了三次,最后,宋如月和老妇人,齐齐向着他九十度鞠躬还礼。
宋如月在老妇人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走到李潇身边
“没想到,李潇先生来得这么早。”
李潇轻叹一口气
“没想到,上次见面,居然是最后一面了,反正无事,早点来也好。”
宋如月也叹了口气,确实,明明都住在杭城最好的医院,明明就要出院了。
“世事弄人,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李潇先生,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今天就我和我母亲主持葬礼,肯定会招待不周,在这里提前给你说句对不起了。”
李潇连忙摆手,
“怎么会?你先忙,对了,节哀顺变,我找个地方坐就可以了。”
两人寒暄两句,李潇挑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去。
时间慢慢流过,进场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宋如月的同事,她母亲的朋友,她母亲的亲戚,各式各样的人,李潇甚至看到几个穿着樱花国传统服饰的人。
带头的那人,和贯豪幸之助的年纪相仿,但是气势上去要强上很多,后面几个看着像是小弟的人,则是唯唯诺诺跟在他后面。
几人行的不是大汉的礼仪,而是樱花国的跪拜。
李潇猜几人应该是老人的师兄师弟,因为樱花国,对这种关系,似乎格外看重。
不远万里过来送最后一程,还是非常正常的。
人很快到齐,即便如此,小小的仅能容纳百人的副厅,居然都没有坐满,零零星星空出来的位置,显得有些寒酸。
宋如月站在台上,说着葬礼的致辞
“首先谨让我代表我和我母亲,向今天参加追悼会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戚、各位亲朋好友表示诚挚的谢意!”
.......
致辞很长,但是相对于一个人的几十年来说,却又显得很短。
辞藻很华丽,述说的事情也很多,却有不知道,等席终人散,又有多少,留在人的记忆里。
李潇心中的伤感越发强烈,情绪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越是酝酿,越是浓厚。
“当初,父亲为了母亲,来到大汉国,是放弃了很多东西的,也承受了很多的东西。”
“但是,父亲和我说过,他未曾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
“在此,再次感谢各位来宾的到来,希望各位生活愉快,毕竟,除生死之外,其他的事情,也不过是小事而已。”
2点30分,宋如月长长的悼词,终于结束。
2点35分,所有宾客起立,鞠躬。
2点38分,遗体进入火化炉。
3点38分,工作人员将骨灰盒交到家属手中。
宋如月和幸之助的妻子已经泣不成声。
5点05分,一番寒暄,宾客开始退席。
天空中,云层开始从草纸白变成浅灰色。
风也开始变大,打了发胶作为定型的头发,被不知道从何处而起,又将吹往何处的风吹乱。
站在路边,百无聊赖地等着出租车,等了许久,才猛然记起,在这个地方,又怎么会有出租车路过?
点开滴滴,过了二十分钟,才叫来一辆车。
巧了,居然是刚才的司机。
李潇有些愕然,抬头看了一眼车身上有些熟悉的颜色,下意识开口
“是91-94?”
司机讪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多个平台,多条路嘛,三瓜两枣也是钱,都是为了生活,这边等下多送你一瓶水千万不要投诉我。”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出租车大多都是公司的,这笔私自在其他的平台上接单,一旦查实,就会被罚款。
李潇点头,确实,生活,谁又敢说容易?
出租车会遇到各种难搞的客人,为了少去两次厕所,不敢喝水。
外卖小哥为了多跑一两单,一边嘴上说着抱歉,一边不顾安全冲着红灯。
环卫工人冒着烈日,扫着地。
办公楼里面的白领,加着班,改着方案,挨着骂。
中层主管,烦恼着是否会中年危机被辞退,担心上面又发什么难搞的任务,还要考虑下面的人该如何培养。
老板则担心,材料成本是不是又要上涨,市场又多出了好几个竞争者,价格又开始被压。
每个人,无论是高低,无论是贵贱,其实都有不容易,都有他们的难处。
遇到司机态度不好,该投诉就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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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骑手迟到太多,该投诉就投诉,
遇到阿姨卫生做得不好,该投诉就投诉。
你可以选择放过他,也可以选择不放过。
每个人都不容易,不能说,你觉得自己不容易,就要别人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