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巡抚余大成大红官袍在主位,祖泽鸿陪在身边,下首还有一位村姑,三人完全没有上下级态度,笑谈之间很自然。
皇帝曾说祖泽鸿和余大成很熟,那是真的熟,非党非乡之朋,当然熟。
这个熟悉是袁崇焕带来的,也是祖泽鸿自己处来的朋友。
他比袁崇焕还大四岁,天启年因忤逆魏忠贤罢官,并非魏忠贤打压,他自己也承认不是魏忠贤的错,是他身为兵部职方主事,一点不知兵。
老余是个传统读书人,在他的价值观中,皇帝让他做中枢要员,他却连边镇大小事都不清楚,这让他非常羞愧,罢官后回到江宁,正好碰到袁崇焕在江南联络朋友。
这样两人就认识了,但他对袁崇焕完全是求教的态度,姿态过低,事无巨细,袁崇焕有点烦,刚好崇祯登基后两人又同时回京,袁崇焕甩麻烦直接交给祖泽鸿。
一个长辈不耻下问请教兵事,祖泽鸿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慢慢也就成了忘年交,回到辽西经常有余大成的信。
袁崇焕下狱后,只有余大成一人在金銮殿与众大臣力辩,崇祯虽不喜他实心眼,但也知晓他是办实事的官员,让他到孙承宗麾下混了半年,参赞京畿保卫战。
战后酬功到山东巡抚,皇帝想利用他治兵老实的态度,保证运河的安全,只不过皇帝不知道,老余好不容易学了点兵事,突然升官做巡抚,有点超纲。
老实人从不对内杀戮,结果在山东混了四年,得了一个‘白莲督院’的官场嘲讽,最终被吴桥兵变牵连丢官,浑浑去世。
祖泽鸿出京后就给余大成写了一封长信,他深知剿匪这种事身边属官都是棒槌,得靠祖泽鸿,怎么说他就怎么办,丝毫不怀疑祖泽鸿的计谋。
有这样的巡抚朋友,剿匪更不是个事。
三十岁的叶廷秀听他们在说海上之事,尴尬躬身,“下官拜见余大人,见过祖大人。”
两人看他一眼,余大成收起笑脸,老神在在没有开口,祖泽鸿对他点点头,“叶大人,久仰久仰,听说你幼年家贫,与老母相依为命,常到南乐讨饭,多次被豪门大族欺辱,发誓长大做官,非当南乐县令不可。天启五年的进士,当时内阁魏广徽就是南乐人,上了你的当,如今南乐大族如何?令堂如何?”
“祖大人见笑了,叶某的确不忍抛下老母远离家乡,南乐距离范县百里却属两省,让叶某讨了个巧,家母如今在濮州颐养。”
祖泽鸿继续笑着点点头,叶廷秀连忙介绍身后的人,“叶林,濮州老秀才,同姓并非本家,作为幕僚经常在两省间穿梭,也许可以帮我们查案。”
叶林躬身见礼后,祖泽鸿站起来到他俩身边转了一圈,“很好,两位辛苦了。”
“校尉说有人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