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典韦,眼中也露出一丝期望,不顾身上的伤疼的跪拜下去。
小主,
只有太史慈等人冷哼一声,并未有所反应。
“此等暴君,行事歹毒,肆意残杀大臣,荼害百姓,乃是国家,乃是社稷最大的桀纣!
我太史慈乃是义士,岂能像此等狗皇帝下跪!”
不过,如同太史慈这般的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人,都将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不敢抬起分毫,身体微微颤抖着,口中念念有词:“闾左某某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陛下鸿福,陛下慈悲,陛下赦免了俺吧……”
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惶恐,在这阴森的狱中更显得格外虔诚和卑微。
良久,似是听到了这些人的祈祷,居中俊美的少年终于停住脚步,看向廷尉郭鸿道:“廷尉,他们都是我大汉的子民,都是我刘辩的百姓,不过是误入歧途,信了奸人谎言,便赦免了吧!”
天子的声音不大,却传到两侧狱中的俘虏耳中。
这声音不亚于仙音,听到声音的人,都疯狂的叩头起来。
远些的人虽然不知道天子说了什么,但见两侧的俘虏如此激动,想来也是好事,于是也跟着疯狂的叩头。
闻言,郭鸿一怔,当即跪下叩首,厉声高喝道:“陛下,万万不可!
这些人虽为俘虏,但他们参与叛乱,触犯律法。
叛变谋逆罪大恶极,为不赦之极!
若轻易赦免,恐坏了国家法度,日后难以服众。
且叛乱之人当以严惩,方能维护国家的稳定与正义。”
法衍跟着跪在一边,也高声说道:“陛下,臣附议廷尉,万万不可赦免这些人。
若赦免了叛贼从属,那以后大家跟随叛贼造反,就更加没有压力。
不但不能赦免,平定叛贼之后还要族诛,以儆效尤,严明律法!”
两侧的俘虏们听到天子如仙音般的话原本满心欢喜,还在疯狂地叩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监狱中回响,仿佛在向天子表达着自己最深切的感激与忠诚。
然后就被大臣们给浇了两盆冷水。
听到郭鸿和法衍坚决反对赦免时,他们的心瞬间又沉入了谷底。
一些俘虏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们瘫软的趴在地上,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活路了吗?天子明明都要赦免我们了,为什么这些大臣要反对?”
他们在心中痛苦地呐喊着,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悲哀。
尤其是法衍的话,更是让他们不禁担忧起家人的命运。
有的人双手紧紧地抱住头,痛苦地呻吟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也有一些俘虏心中涌起愤怒,他们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这些大臣太过冷酷无情!
“俺们也是被奸人所骗,俺们并非真心叛乱,为什么就不能给俺们一个机会?”
“俺们就是想吃饭啊,听说当兵有饭吃,哪里知道是叛乱啊!”
不少人紧紧咬着牙,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还有些人怒视着郭鸿和法衍,仿佛要用眼神表达不满和抗议。
但他们又不敢表现太过,以免惹恼了对方,铁了心的要杀他们,只能在心中暗暗埋怨,同时期盼着天子能够坚持自己的决定。
有的人在心中默默祈祷:“陛下,您一定要坚持啊,不要被这些大臣左右。我们愿意为陛下效命,将功赎罪。”
还有些脑子里有逻辑推理的人,已经看透了真相:果然,天子都是好的,坏的的都是大臣啊。
那天子杀大臣,岂不是为我们好,我们干嘛还要造反?
我们草率了啊!
最后,还有一些俘虏则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他们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不停地叩头,额头都磕出了血,依旧感觉不到疼痛。
“陛下,求您一定要赦免俺们啊!
俺不想死,俺家里还有婆娘在等着俺日呢。”
......
看着跪在地上的郭鸿和法衍,刘辩心中也有些感慨,怪不得乱世一起,颍川郭家就没落了,搞律法的不得人心,得罪人太多了。
而郭家在东汉搞了快两百年的律法,私底下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所以偌大的家族很快分崩离析。
明明在东汉年间,颍川郭家的官宦数量,侯爵数量远超荀钟陈韩,基本相当于大法官世家了,然后乱世一起,直接没落。
曹操干翻袁绍之后,其他的都没怎么处理,唯独杀了郭图一家。
不知道当时作为军师祭酒的郭嘉,心中是何想法。
问题就出在这里,所谓律法,所谓法家,不过是术,不过天子和豪族的工具。
当中央权威在的时候,郭家自然兴盛,因为他们是一把不错的工具。
可一旦乱世来临,律法和规矩不在,郭家自然也会没落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