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阏氏空没有跟在沈致远身边是为了干这件事。

“你干了什么？！”辛离厉声喝道，从不大声说话的她此时的声音极大，包裹着灵力的声音将重伤的沈致远耳朵震出了血。

沈致远伸出一只手，直接握住了辛离的剑刃，挣扎着将弱水剑从他的心口拔出，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弱水剑身。

“看来你猜到了，没错，这可是墟冥渊整整一半的魔气，足够将整个灵州的所有生灵都转化成魔物，哈哈哈哈！”

他笑的有些癫狂，导致面部都有些扭曲。

不等辛离说话，他便自顾自的继续道：“是不是出乎意料？好奇吗，我告诉你啊。”

沈致远似乎这些年憋坏了，此时目的达成，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很想找人说说他这些年的辛苦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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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发现，我记忆中的《阎罗录》不见了，它就那样凭空消失了！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但是怎么可能呢？它可是上古魔神创造出的神术，如此珍宝被我飞云楼珍藏万年，怎么可能记错。”

“再然后，我就想明白了，和阎罗录并驾齐驱的神术还有一部，叫《浮生梦》，就在苍灵剑宗中。”

“所以我猜想这一定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是第二遍，也是最后一遍。并且既然能用《浮生梦》，证明上一次我成功了，才逼得苍灵剑宗的某个人不得不使用《浮生梦》救世，我说的没错吧？”

沈致远观察着辛离的表情，尽管辛离尽可能的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但眼角和唇边的微表情还是被沈致远看到了。

沈致远脸上得意的笑容更灿烂了：“然后，我一直想知道那个和我站在对立面的人是谁，直到我发现你，辛离，可以克制魔气，这似乎是天生的，但我当时就明白，这个人就是你。”

辛离不想再听他废话，虽然她真的很好奇事情的真相，但眼下真的不是听沈致远讲故事的时候。

身后的魔气每一秒都在大量的扩散，侵蚀着修士们的神智，沈致远这厮竟聪明至此，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将所有的事情都推断的大差不差，并且在没有《阎罗录》的情况下，利用墟冥渊的魔气，创造出了一个《阎罗录》削弱版。

若说《阎罗录》是以魔神创造的术法之力可以将整个玄灵大陆吞噬，那么现在沈致远将墟冥渊的魔气汇聚起来，也足以让灵州变成一片死地。

辛离不能再耽误时间，提剑接着攻击沈致远。

沈致远四处躲避，硬碰硬他敌不过辛离，但是逃，还是能争取很多时间的。

他像个泥鳅一样滑不溜手，让此时并不平静的辛离难以抓住。

沈致远边躲避辛离的攻击边说道：“小辛离，你现在还有时间跟我缠斗吗？是为你师尊报仇，还是拯救灵州数万万生灵？你会怎么选，嗯？”

“别这样叫我！”辛离被沈致远学苏静秋叫她“小辛离”这个称呼恶心的不行。

她明白了，沈致远知道了她可以抵御魔气，逼着她做出选择，不管她怎么选，都是错。

选择为姬辰报仇，那便是放弃了天下苍生，她的道心一定会破碎。

选择拯救众人，就落得一个不忠不孝之名。

辛离痛苦的闭眼，留下一行清泪。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出：“大师兄！帮我......”

这是辛离从山河图中出来后第一次叫宋晚舟大师兄，也是第一次向他求助。

她知道这样不好，这样不对，不能有事大师兄，无事宋晚舟。

但她真的没办法了。

真的......

没办法了......

宋晚舟和纪璟联手杀几个魔君，压力不是很大，听见辛离的呼喊，几乎是下一刻，便出现在辛离身边。

“师妹......”宋晚舟满脸都是关心。

“师兄，帮帮我，你帮帮我！”辛离拽着宋晚舟的袖子，不复以往的淡漠，脸上挂着泪痕，像个普通女孩儿一样朝自己师兄求助，“帮我杀了沈致远，我没时间了。”

宋晚舟不知道辛离说的“没时间”是什么意思，但这是他和辛离认识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

这样的辛离，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他看到了辛离眼中的决绝与无助，伸出手在辛离头顶上轻抚了一下，这一下包含了他数年来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