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内阁首辅陈演其实已乞骸骨,在一天位置怎么也要尽一份责任,他问道:“以国债借钱,利息几何为妥?三年后终归要还本息,朝廷一直背着负担,如果还不了,怎么办,利滚利滚下去么?”
“大人,利息定多少合适,草民不清楚。国债目前是权宜之计,但若是平定匪患,风调雨顺,税收必然会增加,再以良策促进收入,何愁没有银子还本息?
最不济三年后又发行一次国债,这三年不过是还利息而已,难道六年后,九年后国家依然不能好转么?”
哗!文渊阁内,皇帝与大臣内心大受震动,这是一个少年人么?说的道理非常实在,不夸张哗众取宠,也不迂腐,三年后接着继续发国债的小招数很老辣。
你要是反对的话,那就是说国家没救了,六年后九年后都无法改变国库空虚的局面。
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耳光么?说明自己没能力在六年后如此宽松的时间内把税收搞起来!
范景文尤其失落,铁敢是一个奇才,少有的俊杰,可惜没有被自己收服,反而为王承恩所用!
王吒看到效果不错,继续普及国债:“各位大人,国债还有一个好处,朝廷发行的国债可以做成类似银票一样的凭证,让国债流通,着急用钱的人,可以在指定的地方挂牌售卖未到期的国债。”
皇帝有些想不明白,问道:“流通?未到期的国债会有谁买?”
“陛下,只要保证国债到期能偿还,以后肯定会有人买卖国债。”
礼部尚书王应熊同样没太听懂,质疑道:“没好处,谁会接手别人的国债?真是想当然。”
“大人,总有着急用钱的人,他会让利卖出国债。”
原来国债还能这样玩?文渊阁内一片沉寂,掉针可闻。
良久,陈演沉声说道:“可一试,望诸公倾力配合老夫!”
陈演很悲观,他已经弄明白国债的操作手法,历史上不是没有类似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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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特意提了一句,希望各位大臣能配合,说服你们的手下,官员有钱,谁不清楚?官员们只要肯拿出一些自家的银子,怎么可能会缺银子?
二月五日,国债仓促上马,效果平平。
王吒感叹,拿张纸登记买家信息后盖一个户部公章,一式两份,这国债也太粗糙了,不担心仿造么?这种模式一百两银子以下的国债基本没法卖。
而且只能在户部一个售卖点买,渠道太少,怎么扩大销量?
算了,朝廷实在是捉襟见肘,急不可待,能卖一点是一点。
王吒是提出者,不好意思不买,他花银票买了一万两银子国债,林度买了五千两国债,毕竟东胜神州如今名满帝都,谁都知道林度挣了大钱。
截至今日,王吒使尽浑身解数,银票还剩三万九千多两。
大头是近期以十五换一收黄金,约换出去二十万两银票,山西富商王登库与范正堂是主要兑换人,山西富商家里好似有金矿。
现银兑换成功差不多二十九万两,疯狂剁手买“末日物资”花了近八万两银子,实在花不出去,猪牛羊都买了不少,全做成腊肉和肉干。
名望楼,帝都数一数二的餐馆,新年以来,这儿快变成王吒的食堂。
他在这里招待过“近卫军”护卫,招待过原军器局的摸鱼八人组,招待过老孟带队的寻龙门好汉,招待过方以智、老宋、小鹌鹑他们......
午时已过,走上二楼包间,今日有富商请他吃饭。
上元节过后,富商排队请他吃饭,可王吒一直忙着研发四轮马车,没时间赴约,直到最近三天他才开始频繁会客。
吃完中午这顿,下午还有一餐,是淮盐钱家。
富商很神秘,自称姓李,名康。
他说自己来自山西大同,做皮毛生意,但山西口音不明显,与其他山西富商没啥交往,在神豪会的内部聚餐中,王登库等山西人似乎不认识他。
与其结识,是神豪会在潘家园办的第二场扑买会。
李康出手阔绰,是扑买会成交金额最大的会员,在第二场扑买会后成为会员,上元节的前一天,第三场扑买会李康再次参加,两次扑买会他共花了十六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