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终于有了调转马头的余地,祖郎只能喊着“不要让他们跑了!”“给我上!”之类的话试图补救。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程普这员老将发挥了应有的心理素质,端的是临危不乱!
只见其一边驱马猛突,冲在队伍最前面充当箭头;一边疾声呼号,头也不回着指挥着每一名骑兵,应对着前后作用每一个方向和所有可能的危险。
就连孙策,程普也照指挥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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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让孙策跟在他身后,负责居中策应。左右则各有两骑担任翼卫,身后还有三骑殿后。
一行九骑,呈楔形队形往外直冲。
然而不管这九人如何齐心协力,不论山越士兵们再怎么慌乱,这毕竟是在凹凸不平的山道上骑马,而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上,更别说山越士兵的数量还数十倍于孙策一方。
等程普最后领着孙策杀出重围,带来的七名骑兵,只剩下了一人!
祖郎眼睁睁看着孙策扬尘而去,气得跳脚大骂:
“又给他跑了!”
严舆头一次见这种阵仗,这才明白为什么孙策看不起自己了。
山贼,就算是有马骑的山贼,终究只是贼!
贼不与兵斗,并不是一句虚话!
转头看了一眼跳脚狂怒的祖郎,严舆好心劝道:“祖大帅,跑了就跑了,不值得你这么气!”
“他能从咱们手里逃脱,但绝对从大都督手上逃脱不了!”
祖郎狠狠瞪了严舆一眼,没好气道:“你知道什么?”
“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我手上跑了!”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第四次我快要杀他的时候,让他跑了!”
严舆:“……”
转过好几道山坳,程普三人终于减缓了马速。
最后突围的时候,孙策手里的圆盾都不知道怎么被扯掉了,连手臂上都是伤。
但还是强撑着向程普拱了拱手:“德谋,若非汝及时来援,吾必死乎!”
程普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刚才的血战对他体力消耗很大。
“将军见外了,此乃程普分内之事!”
喘了好几大口气,程普这才看清孙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大惊失色道:“伯符,你身上……”
孙策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都是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
程普眼神凝重,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孙策年轻,很快就调理好了气息,再次开口道:“德谋,怎会是你来救我?”
“你不应该和义公一起在肃清乌程残敌么?”
程普深吸一口气:“是周家小儿派人急催我来的!”
“也不知道他怎么当的中护军,竟使伯符你孤身犯险!”
“哼,回去我便和他算账!”
孙策无奈道:“德谋,此事与公瑾无关!”
程普似乎对周瑜意见很大,“怎么和他没关系?”
“他身为一军之将,理应为你分忧,怎能一打仗,就落在你后面?”
孙策苦笑起来:“德谋,别人不知道我,你从小看着我长大,还不知道我?”
“我向来不甘人后,尤其是打仗,每战我必身先士卒,以激士气,这你都是知道的!”
“何必迁怒于公瑾呢!”
“再说,这次能拿下乌程,不都多亏了他的计策么……”
程普仍愤忿不平,还要开口,忽然孙策两眼一翻,直直栽落下马。
……
直到次日傍晚,孙策才幽幽醒转。
一听到孙策醒来,众将纷纷钻进了帐篷。
“将军,您终于醒了!”
张纮是第一个进来的,站的距离孙策最近。
孙策刚一张开嘴,张纮立刻端过水碗:“将军,先喝点水……”
孙策却一把打翻了水碗,沙哑着嗓子,第一句话便是:“蒋钦……周泰何在?”
“归营否?”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顿时都不太好。
还是周瑜清咳了两声,伏身道:“蒋公奕,和周幼平都被祖郎生擒了。”
“据几个逃回来的士卒说,他二人竭力作战,被擒时都受了重伤,只怕命在旦夕……”
周瑜说着说着声音也小了,再抬头,刚好看到程普在狠狠瞪着自己。
孙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久久无语。
众人也是沉默着,只有张纮还在劝孙策至少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