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麟乃水战行家,自当初湘军水师组建以来,经历了大小数百之战,经验之丰富,明军之中自是无人能及。曾国荃是个明白人,虽然看彭玉麟不顺眼,但却不敢不相信彭玉麟的判断,那不满的表情收敛了几分,说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应对?”
彭玉麟没多搭理曾国荃,他传下命令,令各船之间拉开距离,以防火船冲入舰船群中引起连环大火,又令船头水勇们备好了长竹杆。时值黄昏之时,风势稍稍转向有利于清军的一方,果不其然,清军抓住了这个时机,迅速的将大小三十余艘船点燃,铁锚收起后,借着风势,顺流而下向明军舰队扑去。
曾国荃站于船头,只见水面之上数十个巨大的火球飞驰而来,熊熊火焰将半个江面都映得通火,他心中颇有些惊骇,叫道:“郑国公,他们果然来火攻啊,快,快想办法呀,千万不可叫火船撞进来。”
明军水师处逆水之势,且船只大小有百余艘之多,阵形既已摆开,想在这宽不足数里的江面上规避甚是艰难,如果转向的话,更是形同自乱阵脚除了溯流而上,让那些火船从船阵中穿过之外,别无他法。
彭玉麟便令水师不退反进,鼓起满帆向着火船来向驶去,曾国荃大惊,叫道:“郑国公,你疯了吗?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彭玉麟颇有些不耐烦,道:“我船若静止于江面,火船撞来时,焉有时间和速度去回避呢,只有以进为退才能冲出一条路来。湘王,你不懂水战就别再多言,站在一边看我用兵吧。”
曾国荃无言以应,拂袖而去,退回了舰舱之中火船渐近,明军将士们甚至已经能听得到船上木头燃烧时的炸裂声,驶在水师最前头的是一艘中型板船。
“快,左转舵,避开火船。”管带刘鹤昌大叫着下令水手们立刻转挪船尾的巨舵,但由于火船来势甚快,虽然能避开正面的冲击,但船侧很有可能被蹭到,饶是如此也足以将整艘船点着了。
水手们急急忙忙的冲到了左弦,十几根七八米地长的竹杆一并探出,将全速冲来的火船奋力的往外推去,在瞬间的巨大冲击之下,首先触到了火船的那个水手被竹竿上传回来的强大冲力顶得倒撞在了船舱壁上,但他顾不得痛疼跳将起来重新抬起端部已然点燃的竹杆,重新向火船顶去十几名水奋力的支撑竹竿,生生的将那急撞而近地火船推开,火船沿着板之侧三米处驶过接着又撞向其他船只,很快数十艘火船先后闯入了明军水师阵中,各船边转向规避过,大部分舰船都慌乱而幸远的避开了这场火攻,但仍有近二十艘船只未能幸免被火船燃着,水勇们纷纷跳落江中附近的船只放下小船去接他们,但也有不少弃船不及葬生于火海之中。
“郑国公真有你的,你可不愧是咱们大明水战第一人啊!”曾国荃在船舱中提心吊胆地目睹了彭玉麟的精彩表演,惊喜之下奔出舱来对彭玉麟好一通赞赏。
彭玉麟得意的哼了一声,道:“湘王不是一直想进攻吗,现在就是时候了!”
号令一下,明军水师重整阵形,杀向了清军水师枪炮齐发,火箭飞舞,三十多艘旧船组成的清军水师根本不是身经百战的明军对手,战斗一开始便被明军冲为两截,接着又被分割包围,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状态。
明军水师无论从装备、经验以及士气上,都占有绝对优势,不出一个时辰,清军水师便被彻底击垮二十艘船被击沉,五艘投降,仅有七艘侥幸逃回了重庆水门外的水寨,明军痛打落水狗,借着得胜之势,一举杀入了清军水寨,抢占了各处码头,放曾国荃的陆营登岸。
这一支北伐的西军已与先前大不相同,登陆的三千人全部装备了从英国进口的枪械,并由黄浦军官学堂派出的洋教习,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西式军训,其战斗力已比原先更上了一个台阶。
反观清军,装备落后,战术古老,士气低落,一旦长江水上防线被突破,被明军抢滩登陆,则立刻陷入了溃败之势。
太阳落山之前,水营已是火势滔天,大批的明军登陆成功,配合着水师在水门附近构筑阵地在山城那高耸的城墙上,骆秉璋亲眼目睹了整场战役的过程,他的一颗心是焦急如焚,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师覆没,水营失陷,看着明军将大炮架好,对准了他的水门。
“唉,涤生治国有方,现在这支明军,比当年那支湘军更强,以我四川一隅之地,如何抵挡住呀。”骆秉璋摇头慨叹。
“大人不必灰心丧气,重庆府乃山城天险,就算水军覆没,贼军想要攻破城池也是白日做梦。”身边的布政使敏度为他打气,自刘蓉逃离四川之后,清廷为了加强对四川的控制,便从北京火速空降了一位满人布政使。
骆秉璋苦笑一声,道:“当初的九江、安庆、南京,哪一座城池不是号称固若金汤,但又有哪一座最后是守住了呢?”他指着城外的明军阵地道:“你看看他们的那些炮,几乎都是进口的洋炮,当初尚且无坚不摧,如今又装备了这些洋玩意儿,敏大人,你真的认为这重庆府能守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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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度眉头一皱,道:“骆大人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是大清的奴才,就算是死也要为大清而战死,这重庆城,我敏度必与之共存亡。”
骆秉璋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当下便道:“重庆府乃四川东大门,一旦失陷,则成都危矣,如此重地,非敏大人亲自督战才有守住的希望这样吧,本官就将重庆的守备全权交给你,本官先回成都,调拨钱粮人马火速支援,咱们两头分工,也许还有挡住贼军的希望。”
如今四川的清军主力皆已集中在了重庆府一带,敏度巴不得能接管军权,以确保骆秉璋这个汉人巡抚不会生异心,骆秉璋的计划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当即便答应。
当古老的东方正在进行着一场生死攸关的战争之时,在大洋彼岸,地球的另一面,那个年轻国家的内战却已接近尾声。在经过了长达四年的激战之后,战争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向北方,继1863年的军事转机之后,联邦军接连取得数个重要的胜利,南方军丧失了大片土地,其主力联邦军在格兰特将军的指挥下,对重围之中的南方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1865年4月9日,李将军被迫向格兰特请降,经林肯总统允许,格兰特接受了李的投降,美国内战终止,美国重新恢复统一。
南北战争号称美国历史上第二次资产阶级革命,通过这场战争,美国废除了黑奴制,解决了农民土地问题,为美国资本主义发展扫清了道路,并为美国跻身于世界强国之列奠定了基础。内战期间,南北双方战费高达150亿美元,北军伤亡63万,南军伤亡46万人,战争显示了近代工业的威力,双方都大量装备了新式线膛武器,促进了散开队形,野战工事和步兵近迫作业的运用和发展。同时,铁路和电报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并在战争史上第一次使用装甲舰、地雷、水雷和潜水艇等先进武器,这是一场伟大的战争,对世界未来的发展,同样有着不可估量的深远意义。
而作为这场战争的最大英雄,美国总统林肯,历史上的他,结局却是不幸的。1865年4月14日,华盛顿,福特剧院为了庆祝林肯总统第二次成功当选美国总统,并庆祝内战结束,林肯总统亲临剧院,观看正在上演的喜剧《我们的美国亲戚》。
演员布斯不安的走过了大厅,这里本该有警察约翰在站岗,但他对戏剧毫无兴趣,节目开始后不久,便躲到另一个房间去喝酒了。穿过这必经之路,布斯进入了包厢区在最后一个拐角前,他停下了脚步,手伸入礼服的内侧轻轻按了一按,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表现出一脸的轻松走出了拐角,径直往林肯总统的包厢走去。
“嗨,布斯先生。”包厢外的警卫克里笑着向布斯打招呼布斯笑着走上去,说道:“你好啊克里,你出现在这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包厢里的贵宾应该是我们伟大的总统阁下吧。”
“当然了布斯先生,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