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拉住怀恩那双干枯的手,对他嘱咐道:“此处距邺城不过三里,距齐州却有千里之遥,日后行事,全赖使公你了。”
怀荣生平头一次被一个三品大员如此礼遇,便让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果然是做对了,他对着刘琦行了一礼,说道:“太史放心,老奴此去,一定会面见齐王将天子密诏呈上。”
随后两人依依惜别,一个驾车往东走,一个转身回到那即将风雨飘摇的邺城京都。
很快宫中内监总管离奇失踪一事就传遍了朝廷上下,对此最为头痛的居然还不是那个现在最为春风得意的王弼王大人,对此事最为恐惧的却是当晚那个值守城门的小校尉。
这位校尉值守没有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踏进那座雄伟壮丽的大殿,乃是被气势汹汹的金吾卫押解上去的。
面对着满殿站着的文武勋贵,以及站在正中间那个脸上带着笑意却煞气逼人的当世第一权臣,校尉只想把自己那颗岌岌可危的脑袋使劲的缩到肚子里去。
浑身颤抖颤栗的校尉跪在距那座金座远远的地方,一瞬间便被无数双向自己投过来的眼睛死死的压在地上,连呼吸仿佛都是那么的艰难。
随后他的耳朵在一片轰鸣声中隐隐约约听见有人问他:“内侍监总管怀荣是怎么出城的?”
这位放眼整个天下都是无足轻重的小校哆嗦着身子,努力的抬起头来,他用尽力气望了望站在自己正对面的那一袭紫色,然后眼睛下意识的瞟了瞟旁边站着的太史令刘琦,想到昨天晚上这位面容清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人对自己说的话:“你若承认昨晚是你放走了怀荣,恐怕留给你的绝对是难逃一死,你若咬牙不承认昨晚有人出过城,反倒还有一线生机。”
三十多岁的汉子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打定主意,为了自己这颗脑袋不至于马上的搬了家,于是只好使劲捏住打战的双腿,咬着牙说道:“小将昨晚值守,并无任何人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