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在我手里,那些人也不敢过分,没听说嘛,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黛玉噗嗤一笑:
“瞧你,耍赖还耍出自豪感了。”
水溶勾了勾唇,笑容中尽是疏朗潇洒。
“我啊,没什么大志向,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真的不后悔吗?
那可是至高的位置。”
水溶偏头望着黛玉,明明已经是而立之年的人了,眸子里仍然如同初见时一般,带着纯澈的少年意气。
“那个位置有什么好!
当今费尽心机的抢到了手,结果还不是妻离子散,父子成仇,夫妻反目的下场。
权利啊,就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毒药,无论是谁沾上了,都容易变得面目全非。
何况,我这人最疲懒了。”
水溶弯了弯眼睛,将手枕在脑后:
“当皇帝有什么好?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白日里买力气,夜里还要种猪一样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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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肯卖身,朝臣还要逼着纳妾,催生。
地主家的驴都没有那么惨的。
这位置,狗都不坐!”
黛玉喷笑:
“你这促狭的,可把之前的皇帝全都骂进去了!
若真的不好,怎么还那么多人打破头的去抢呢?”
水溶可怜巴巴的看过去,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来:
“玉儿你愿意我被逼着纳妾,然后被不知道哪来的女人占便宜吗?
哦,还得被催着卖身。
当然,黛玉如果想要当皇后,我也不是不能牺牲一下哦!”
“你敢!”
黛玉知道水溶是说笑,笑着瞪了某人一眼。
“你是那视权利如粪土的,我就是那一门心思钻营的不成?
就算你是个贩夫走卒,我也能同你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耕女织。”
水溶挠了挠头:
“那幸好我投胎技术过关,成了个王爷,不然怕是养不起夫人啊。
毕竟我种啥死啥,真要是当个农夫,咱们全家就得一起饿肚子啦!”
黛玉被逗得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坏人,就招惹我吧,偏偏要引我发笑。
哪里就那么夸张了,养花不就是定期浇浇水,松松土嘛,那等娇贵的也就罢了,像野菊,蒲草一般见风就长的,我可不信你也能养死了。
若真是这样,番薯那些你又是怎么研制出来的?”
水溶煞有介事:
“这不是有下面人嘛,我动动嘴,他们跑断腿。
嘿嘿,你要是不怕我祸害了你那些名花,我就给你大展身手一番,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植物杀手。
我这辈子啊,就养活过一株花草。
除了这一株命中注定的花草,我是再也没心思养别的了。”
听了这话,黛玉面上热辣辣的。
这人,怎么好好的就说起情话了。
水溶如果听到了,一定大呼冤枉。他可是实诚人,句句都是大实话来着。
“这世间从来没有千年的王朝,如今唐宋元明的王公皇裔又何在?
就算挣死扒命的抢到了手,子孙后代也总会出几个昏庸无能的,到时候丢了江山事小,祸害了天下事大。
我可自私了,既不愿意委屈了黛玉,也不愿意委屈了我自己。
干嘛又要争那硬邦邦冷冰冰的位置呢?
到时候那些不服的野心之辈群起而攻之,天下就又要燃起战火来了。”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水溶正侃侃而谈,就见黛玉满眼含笑的望着他,看的他难得有些害羞起来。
“我在看英雄啊!”
黛玉双眸亮晶晶,里面仿佛盛着星河:
“我知道那些理由都是次要的,皇帝也有一生不纳二色的。
为了天下太平,你愿意后退一步,知道我的夫君是个心怀天下的君子,我不能开心,不能仰慕吗?”
水溶只觉得仿佛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往日的伶牙俐齿此时都消失无踪了。
“我,我哪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