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贵妃脸上闪过一抹阴鹜之色,淡然道:“燕辞的背后有张义的支持,只要这个老家伙还活着,稷下学宫便会撑腰。”
“那娘亲,孩儿这就找人偷偷了结了他!”
燕齐铭杀气腾腾,怒目道。
“铭儿,不要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宋贵妃呡了口茶,随即嘴角冷冷一笑。
“切记,一定要沉得住气。”
“我们宋家筹划了这么多年,区区一个稷下学宫的教义,怎可撼得动大树?”
-----------------
燕城又下雪了。
天字阁烧起了地龙,整个房间都是温热的。
这是一个好生活的开始。
顾有年望着窗外缓缓落下的雪花,心中思绪万千。
他在纠结还要不要参加三月的会试。
“入仕途吗?”
顾有年暗嘲一笑,他不想做官,只想做自己的逍遥散人。
可是在这权贵漫天,势力纵横的年代。
身后若无一种倚靠,那无异于海中萍舟,飘摇不定,随时可能被湮灭。
俯首望去,尽管此间已经是风雪飘零,街上渺无人迹。
但燕阳楼下,仍有冻死、饿死之人。
而远处醉红楼的灯火,依旧璀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顾有年不自觉地吟诵起来。
他连声叹气。
顾有年能力有限,做不到对每个贫民施以援手,可是每每见他们孤苦伶仃,无助地在大雪天呜咽呻吟之时,他的心又疼痛不已。
见过后世的太平盛世,又再见如今的社会,可能正需要他这样一束光,给天下百姓带来温饱。
而在顾有年窗户的下面,有一老头儿正呡了一口小酒,倚靠在粗壮的朱红大柱上。
他的一只衣袖空荡荡地垂了下来。
微闭着眼睛,周围的雪花无风自动,落在了那老头几步开外,丝毫靠近不了。
那老头许久没有动静,只有一坛“醴泉春”静静地呆在风雪中,不久便已全部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