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菀禁足,却还是能打听出外头消息,整日里闷闷不乐,三日后,刘娥就来了。
卓相如如今是四品高官,可他还是不觉得多了不起,出于天性,或者是道观十六七年学习让他本就对高官显赫没有常人的兴致。
喜宴吃酒,钱诚允招待大家,门主周默梁专门把师娘叫上,当场请求师娘钱塘英能否收云海郎君这个孤儿为义子,钱塘英这些年也听说过不少江湖事,略闻这云海郎君贺凤卿是个响当当的青年英豪,接替彭练做等闲帮大总管,又是朝廷亲封的五品朝散大夫。
可这些都不重要,钱塘英欣然接受,云海郎君起初不敢,在准岳父的劝说下,这就磕头拜母,钱塘英欢喜尤甚,看看新人齐齐跪拜自己,称一声“母亲大人”,泪花涌动,看眼卓相如,笑道:“还不过来拜见你哥哥嫂嫂,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会替我们高兴的。”
卓相如在众人注视下,走到云海郎君跟前,笑道:“这真是天意,事事让人难料,当初渭南河畔,我最先见到的江湖大人物就是云海郎君,那时候,看你收拾那个什么帮……”
褚昭义笑道:“履河帮。”
“对,履河帮富,富蒙冲……”卓相如说着便笑道:“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如今想起我在道观背诵那些经文道理,真是愈来愈觉得天道和人道的博大精深。人生无常,又充满各种匪夷所思,从前一个人,如今大家都成了我的亲人,真是百感交集,呵呵。”说罢俯身一拜,“兄长,嫂嫂在上,请受相如一拜。”
“快请起。”云海郎君赶忙扶起身,钱思陌也感动着,“不敢当。”
“这孩子,说的嗨……相如啊,你如今大了,凡事往远了看,不要总回忆从前,从前的不幸……”忽的两泪滂沱,钱塘英抹着眼泪,看得盈凰一脚过去踢了相如一脚,“瞧你说的啥,大喜的日子,说点好听的!”
众人乐呵着,张道长笑道:“恭喜钱公喜获佳婿,贺喜夫人得此义子,老门主和卓大侠,在天有灵,一定保佑大家幸福安康,门主,您说两句。”
周默梁也朝钱诚允跪下来,钱公赶忙去扶他,周默梁还是坚持要跪说:“晚辈祝贺钱公喜获佳婿,从此,钱府,御虚门,等闲帮就是一家人。钱公有事,在下定当义不容辞,替恩师和御虚门,谢过钱公。”
钱诚允一把将他扶起来,“哎呀,钱某此生无憾,只希望带领钱氏一族,不求如何兴旺发达,但求门风传承,为国家效命。周门主,一代大豪,如此谦逊礼貌折煞老头子了,来来来,请上坐。”
但见着欧阳玉君对着莫道一顿教育,蔺彦和沈老板喜笑颜开,欧阳玉成围着清敏转悠,那霍飞羽在旁厅被楚楚照顾吃药。蔺默裳坐在周默梁不远处,两目微笑,不知在看着谁,盈凰过去,才和她说笑起来。云海郎君和钱思陌,去旁室会见亲友。
然而有的亲友却不乐意了,“定亲酒可以喝,可这样跟一帮江湖人士在一块,也太没有个礼法了,传扬出去,钱氏一族如何在朝廷立足?颜面何存。”
钱家一子弟道:“这不是一个朝廷大员也没请不是吗?人家压根没把礼法放在眼里,只是小范围聚会,我们非要自己来凑热闹,还要说人家不是,过分了,吃好喝好,就行啦……”
宴会中旬,看卓相如一个人喝着闷酒,蔺彦,莫道过来陪喝,“相如啊,怎么不开心?”说着蔺彦拿着酒杯跟他碰酒,相如笑道:“还不适应吧,放心,我没有什么心思,老贺成了我义兄,大家亲上加亲,都是好事。盈凰又是蔺姐姐的义妹,她是师姐,你看,咱俩也是亲戚。”
蔺彦笑了,“这么说,大家都是亲戚,你看玉成。”三人瞥了一眼远处的清敏,围着的玉成手里拿个小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蔺彦笑道:“清敏是你表妹,玉成有一天也是老莫的小舅子,你俩也是亲戚,乖乖,谁能想到,我和老莫又成亲戚了……来,老莫,喝酒。”
莫道瞥眼他,“你咋不说门主将来是你妹夫呢!”
蔺彦扑哧一口,“不敢,门主,永远是门主。”
相如道:“他是师兄,你是我干舅哥,都是亲戚,来吧,大家以后别互相骂骂咧咧了,最后骂的都是自己。”一句话说得两人哈哈笑起来。
盈凰走过来,蔺彦笑道:“哎相如老弟,你跟这公主到底如何了?盈凰妹子,你说呢?我听说相如兄弟看不上公主,要不你俩在一起得了。”
噗嗤一声,相如喷在一边,盈凰起手就去拧蔺彦,对着沈老板人真道:“嫂子,你看哥哥说的啥话?我收拾他,你没意见吧?”
坐在女人一桌的沈知音笑道:“盈凰妹子,你尽管收拾!你也是蔺家人,收拾他,整个蔺家为你撑腰,是不是妹妹!”
蔺默裳微笑,“盈凰在,我这耳朵也清净多了,舒服多了。”说罢,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