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看着吴晴一行人穿着体面,语气带着几分讨好解释道:“这位少爷,这盐虽说在您眼中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它可不能随意买卖啊!”
吴晴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这必须由官府出售,或者官府指定的代售点,进行出售。其他的一律不得买卖。”
这代售点和销售权可是大不相同。销售权就像是自家直接购买一样,可以明明白白地标出价格;而代售点呢,则是由衙门指定一家或几家有售货能力的民间商户来帮忙售卖盐巴。这些盐会被放置在指定的代售点里,然后由府衙来定价。而这些代售点的商户们仅仅是负责把盐卖给老百姓而已。他们只能赚取一个衙门给的补贴钱,但有些地方甚至还要倒贴钱给衙门才能拿下这个活儿呢。不过,这样做也有好处,毕竟能沾上一点官气,还是很有面子的嘛。
店家接着说:“咱们这镜湖县虽然规模不大,但官府指定了两家代售点。一家是朱家,另一家是刘家。每次转运盐司的官船到达埠口时,这朱刘两家的人都会早早地在那里等待。他们会帮衙门的人把盐搬运回去,等衙门核准之后,再按照规定配发给各个代售点,最后才开始卖给咱们县里的每家每户。这盐的价格就是官方定价,大约是二十文一斗,上下浮动也就只有一文左右。所以,我们老百姓都把这种盐叫做‘平价盐’,意思就是平常价格就都能够买到的盐。”
吴晴虽然不买盐,但他对物价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老板说得没错。
老板接着解释道:“但是从前面开始,这‘平价盐’就再也没来过镜湖县了。听说这转运盐司运送盐的船只在到达镜湖埠口前不远的河道时,必然会遭遇船毁人亡的灾难,连装载船上的盐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晴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不对啊,就算水路不通,还有陆路可以运输盐吧?怎么可能两年都没有盐运过来呢?镜湖县隶属于芜湖,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州里应该会安排陆路送盐到镜湖县才对啊!为什么要拖延这么久呢?”
“哎,公子,您是有所不知。这缺盐的并不是我们镜湖县一个地方,这无为、南陵、繁昌、等县都是和我们一样。整条水域,运盐的船都走不过去。咱们这几个县虽然都是芜湖所治。但是陆路交通非常不方便。先说这道路崎岖,运盐的大车根本无法行走。只能小包小包的运送。这样太费人力而且所需用量根本满足不了附近县城的所需用量。”
那老板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接着说道:“虽然这样人力运送,可以缓解一下燃眉之急,但终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如果按照每个县的人口进行平分,也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还算顺利,可没过多久,麻烦就来了。听说芜湖运往我们几个县的山上出现了一群山匪,他们专门打劫盐。这些山匪非常狡猾,每次打劫完盐之后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运送盐的衙役们渐渐感到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被山匪抓住,不仅会失去生命,还可能会连累家人。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不敢再继续送盐。官府也曾多次派兵围剿这些山匪,但每次都一无所获。如今,我们只能依靠县衙每月发放的一点救济盐过日子。这点盐连做一道菜都不够用,更别说满足日常生活所需了。所以,大家只好咬牙购买那些价格昂贵的盐来维持生计。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担忧。他接着说道:“这运河受阻,陆路不通,我们这县里就没了盐吃。”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满是无奈和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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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是整个县城手艺最好的馆子。是专门做臭鳜鱼出名的。”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自豪,但很快又被忧虑所取代。
“所以家里之前买了大量的盐,那时候是准备腌制鱼的。”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后来出现了盐荒之后,我的盐还撑了好久,所以我这才能撑到现在还在开着店。”
“当然这期间我也买过高价盐。”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这价格简直高得离谱。”
徐萍听到这里,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既然没有了盐,那么这些高价盐又是从何而来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和不解,仿佛想要立刻揭开这个谜团。
众人听后纷纷附和,表示对这件事情感到十分好奇。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店老板,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店老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就不得不提那两家代理商了。其中一家是朱家,自官方停止供应食盐以来,朱家的生意受到了极大影响,现在只能顺带卖点柴米油等生活用品维持生计。至于另一家刘家,则不知道从何处搞到了十几担的盐,并每天都拿出来售卖。”说到此处,店老板伸出一只手,比出了一个四的手势。“而且,你们知道吗?刘家竟然把一斗盐卖到四百文钱!”
“什么?”吴晴闻言大惊失色,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其他人也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一时间议论纷纷。大家都明白,这个价格相比之前涨了整整二十倍,实在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