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四眉眼紧蹙，一想到他就觉得气愤。

“当时我去问了，原来那王二狗子竟然和咱们都护还有亲戚？听说这次是半夜出任务，竟然告假了？直接去躲了懒，这才人手不够拉了我！”

他越想越是气愤，咬着牙紧握着手里的长刀叹气。

看着面前已经两鬓斑白的老大哥十分可惜。

“大哥，你脸上这道疤是十六年的时候我们在战场上留下的，当时你给兄弟挡了一刀，我认了你做大哥，此次千造选拔，难道论起军工，千造大人不该是你吗？”

他笑了笑，身上只觉得像是被千斤坠压着喘不上气。

“可现在呢？被下面一个平日看着不起眼的杂牌货顶替了……”

赵老四看着面前的老大哥一阵苦笑。

“大哥，你，难道不气？”

**苦笑一番，却是握着火把的手掌紧了紧。

“气？”

“气又怎样？”

他看向身边的两个兄弟咬紧牙关。

“老二今年三十八了吧，论起年纪早就该成婚了吧，可上面不放人，一天一夜都不肯松口，人家姑娘受不了，转头就回娘家了，家里的老人，只怕是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你多久没回家了？”

明道看着手上缠着的红绳。

一道道数下去，数到胳膊肘，方才笑道：“我十四岁离家，如今，二十四年了，我离家之后，从未回去过了。”

**侧眼看向身边抱怨的老三眉目间尽显苦涩。

“我们两已经不中用了，这辈子爹娘生下来就是个孽障，所以认了你这个兄弟，你的爹娘就是我们的爹娘，你告假回家成婚生子，我们替你扛了七日的火炭，你尽了七日孝，有了儿子……”

**眼神转入黑夜。

“老四，你这儿子，已经算是尽孝了。”

明道无所谓的放下袖口：“或许我娘已经觉得我死了吧。”

他笑了笑，眉眼间纵然轻松许多。

“这样也好，若是以为我死了，自己也能没那么多惦念，死掉的人，是最容易被忘记的，活着，才让人惦记。”

赵老四看着面前的两位哥哥嘴唇微颤。

他缓缓咽下一口气，紧握的拳头又微微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