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绿进门就忍不住皱眉,几张真皮沙发的办公室,烟雾缭绕,坐了满屋子的人,看来,都是债主。
沈自强笑道:“看来,老丁总把所有债主都叫齐了?”
老丁脸色灰败:“我老丁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做生意这么多年,承蒙兄弟朋友帮忙,如今就算不干了,该是咋样是咋样,也得跟人交代清楚。”
凌槐绿闻言,忍不住看了眼老丁。
穿着灰扑扑还带补丁的棉袄,袖子手肘处磨得露出了棉芯,头发已经没剩几根,顽强从一侧横穿头顶搭了过去。
干瘦黝黑的双手满是老茧,斑驳的豁口疤痕布满掌心,看来,这是个实干家。
即便是个老板,所有事也是亲力亲为,靠自己努力在干。
可惜啊,养出那样一个儿子,把这么多年努力的心血,全都毁灭了。
凌槐绿收回视线:“既然大家都是要钱,坐在这里也不是为了叙旧聊天,那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沈姐,把我们准备的资料拿出来!”
债主们纷纷抬头打量着凌槐绿,有人眼里是轻视不屑,有人眼里是慎重,还有人带了点贪婪之色。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抖着烟灰:“老丁,咱们打交道这么多年了,你是晓得的,我不像别人,开门市有生意,我就是个做苦工挣钱的。
你搞得货没发,害我延了工期,如今连给工人的钱都拿不出来,既然这位女老板要接手,那你就痛快点吧!”
余下几个债主也跟着七嘴八舌道:“对对对,老丁,你这厂子再做下去也没意思了,这人啊,挣钱重要,孩子也不能不管,你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管教孩子重要啊!”
也有人看向凌槐绿,试探道:“凌老板,你打算出多少钱买老丁的厂子?”
凌槐绿环视众人:“我是年轻但不是傻,诸位是不是觉得,我年轻好欺负,就想让我把这烂摊子连汤带水一并吞下?”
有人就急了:“你不是来买厂子的,是来干啥的?”
他们看凌槐绿不顺眼,倒也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是因为那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