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律法规定,奴婢告主,只能告谋逆、谋反、谋叛罪,除此以外的其他罪状,官府皆不受理,同时判处告主之奴斩决。”
“这一条律法,是贞观二载时,陛下钦定的铁律。”
崔民令冷声道:“你刚才说,我崔家的车夫,告发我儿,是我儿指使他撞的人,按照这条律法裁定,他的告发不能作数。”
“既然是不作数,你就不能带他走!”
看到崔民令振振有词的模样,程俊一笑,说道:
“崔家主熟读大唐律法,在下佩服,但是,你引用错了律法条文。”
程俊看了一眼与他同龄的崔文武,指着对方说道:
“崔十三郎这件案子,不是奴婢告主,因为你家的这个奴婢不是自己去的御史台,是我带人抓他进的御史台。”
“他自己去御史台,这叫告发。”
“我抓他进的御史台,这叫招供。”
程俊有条不紊的说道。
崔民令瞪着他道:“恐怕他不是招供,而是被你严刑逼供!”
程俊沉吟道:“崔家主,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一趟御史台,由你亲自见一见你家的车夫。”
“走就走!”
崔民令冷哼了一声,“老夫怕你?”
说着,他回头安慰着崔文武说道:“文武,有为父在,没人能抓了你,你不要害怕。”
崔文武感觉有些不妥,想劝他别去,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父亲不去,程俊便会带他走,顿时明白过来,父亲之所以跟程俊去御史台,是为了他,便闭上了嘴。
崔民令愿意和他一起去御史台,让程俊感到有些意外,思索片刻后,他摊开手掌对着门外说道:
“崔家主请。”
“哼!”
崔民令冷哼了一声,走到了门口,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程俊三人则是翻身上马,和马车同行前往皇城方向。
半路上,马周和萧翼一左一右,和程俊同行,二人脸色满是担忧,萧翼忍不住道:
“处侠兄,你不能带崔民令去御史台啊。”
程俊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解道:“为什么不能?”
萧翼低声道:“你想啊,他去了御史台,你严刑逼供的事,不就露馅了吗?”
程俊沉吟说道:“你说的不错,带他去御史台,确实会露馅。”